易勋这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还有罪证,不由得老脸一红,回头瞪了辰方一眼,自己拉紧了领口。
说了让他别咬脖子别咬脖子,可这人情动时就跟没脑子一样,就爱跟他的脖子过不去。
再看易鸿彬的时候,他就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心虚。
辰方就坦然多了,正视易鸿彬瞪大的双眼,说:“我会负责任的。”
易勋:“……”
易鸿彬:“……”
可怜的阿彬欲哭无泪,他说的不是这件事。
随即他又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不管大师有没有在他哥的脸上和大脑里动手脚,最恶劣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他哥已经被吃抹干净了。
而且还是自愿,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
对上易鸿彬那无助的眼神,看着他那要哭不哭的神情,易勋嘴角微抽,轻咳了一声道:“阿彬。”
易鸿彬脱力一般坐回了沙发上:“哥,我要怎么救你?”
“……”
那表情,颇有几分生无可恋的味道。
易勋无奈,坐直了身体,十分郑重的把他伪装身份的事告诉了易鸿彬:“……我就是sellen ,没整容也没被洗脑,这事你爸一早就知道,不信的话你打电话问一问。”
易鸿彬听的云里雾里:“可是我昨天见你还……”
“那是我化了妆。”易勋道:“我每次出门都会化妆,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只是昨天在海边玩的时候,海水把我的妆冲掉了,今天就这样了。”
易鸿彬一滴没来得及落下来的泪水挂在眼睫毛上,样子特别蠢:“每天都化?那你……”有那么多时间吗?不嫌麻烦吗?
听出他的未尽之语,易勋一本正经的胡诌:“熟能生巧,久了就习惯了,用不了多久时间。”
易鸿彬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一会儿看看易勋,一会儿又看看站在他背后的人,似乎有被说服的迹象。
然后他抛出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不被信任的。
易勋实力甩锅:“你爸不让我告诉你。”
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知道他肯定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不让易勋告诉易鸿彬。
这件事上向来意见不和的两个人达成了一致,也就一起瞒着易鸿彬了。
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哥就是sellen 这个事实,易鸿彬魂不守舍的走出豪华套房,就要踏出房门。
辰方已经收回视线,弯身在易勋后颈上蹭了蹭,易勋怕痒似的一缩,刚刚拢好的领口因为他的动作再次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从辰方的视角,他看到的风景自然更多,不由得眸色微暗,喉咙干咽。
正要伸手,不料走到门口的人突然又回头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
“……”
易勋心道:这人的反s,he弧有,不是一般的长!
……
☆、前世
他们在海边待了几天,然后回到了东渡区别墅。
在海边的几天,易鸿彬都没有再来找过易勋,只有在离开之前给他打了招呼。
易勋也知道,易鸿彬最近受到的刺激不小。
先是家里父母的矛盾,一直以为是亲兄弟的人其实和他没有关系,又乍然知道了自己认识的人其实一直是一个假身份,任他再神经大条,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但是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很清楚的。
而回到东渡区的易勋,在年关前兴致勃勃的带着辰方买了一大批的年货,小年夜收拾房间的时候,从床头的小书架上翻出了一大摞的相册。
小书架是嵌壁式的,分成几个不规则的隔层,画册也是分类放的,有一部分是水墨画,大部分都是黑白素描。
易勋拿了竖摆在书架上最左侧的一本翻开,翻开的第一眼,他心就咯噔了一下。
虽然知道辰方总是有想到什么画什么的习惯,可他在素描本的第一页描绘了楼道里的吊死鬼,这是易勋没想到的。
尤其是这素描上的时间段明显是在晚上,整张素描纸有大半的位置都是黑暗的,只有幽深的楼道和穿着白衣的吊死鬼尤为清晰,清晰到她的每一根发丝,都能有明确的分界线,甚至从她蓬散的长刘海中间,还能看到她半睁着的泛白的眼瞳。
易勋被吓得不轻,赶紧把这一页掀开了。
掀开之后,又不由得想,那个转移到了洗手间的女鬼,现在怎么样了?
她没去投胎的症结一直没找到,易勋不擅长这些,对此也无计可施。
第二页上画着的,是易勋很熟悉的画。
是他看到的辰方画的第一张素描。
画上的人单手撑着头,穿着亚莱高中的制服,正低头看着什么。
当时因为没有五官,他曾经误以为画上的人是在打瞌睡,现在看画上的人低眉颔首,眉宇间保持着几分警惕,可以看出来他其实是在偷玩手机。
这是他们同桌的第一天他看到辰方画的。
就在他被吊在教室后门的女鬼惊吓之后。
可是吊在楼道里的女鬼是画在他前面的。
易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女鬼从教室后门转移去楼道里,该不是听了辰方的意见吧?
随即他又甩了甩头。
不管是不是辰方的主意,反正他也没有恶意。
易勋一连翻了好几本画册,几乎都是近期完成的,画册上的素描,简直就是他们在学校里的生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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