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冠璟扶额:“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休提了。”
要是允清来御书房请安,侍奉茶水,皇帝和两位夫人倒是非常高兴的,毕竟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儿,哪怕什么也做不来,光是坐在那里就赏心悦目。
允清规规矩矩地坐好,梁冠璟问了一些功课,见他答得头头是道。
荣国夫人便对允清道:“现在朝中都劝皇上早立太子,你可有意当这储君?”
允清道:“那怎么行,儿臣也就玩些不入流的东西,论才学,允浓姐姐还比儿臣更胜一筹。”
梁冠璟道:“好孩子,你自谦了。”
淑太妃在一旁道:“前些日子郑国公主带了顾家的小兄弟来玩,还约六王爷出宫同游,我没准。”
“宫里宫外的闲话朕都听说了,允清这是怕给朕惹闲话?”
允清便不好意思地笑了,“倒也不是为的这个,是顾家的大表兄上次来宫里玩,他喜欢欺负人,儿臣若跟顾家小兄弟在一起,总被他调笑,我烦恼会遇上他。”
梁冠璟道:“你越烦恼人家越来惹你,下回给他点颜色瞧瞧。”
允清道:“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梁冠璟道:“哪有少年郎成天闷在屋里头的?”
允清道:“不闷,儿臣就爱闲时看点书,最近跟着师傅在描丹青,师傅说儿臣画得很有点样子了。”
夫人们便赶紧要他现场作画,他倒也不怯,只谦虚了几句,便铺开了纸笔在一旁给荣国夫人画像。
允清给荣国夫人画像的当口,其余几人便又说起闲话来,韩国夫人便道如今眼看着年底了,今年按礼制要颁布新的年号了,现下竟还没定下来。按理皇上不是个举棋不定优柔寡断之人,怎么定个年号却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
梁冠璟道:“朕嫌礼部呈上来的年号都太威武霸气了,不是启天应天奉天的,就是这个武那个光的,估计恨不得就定个则天才好。”
荣国夫人奇道:“我还当你喜欢威武霸气的。”
“她这会儿想起自己是个女儿身了。”苏铭玥想了想,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丽景”二字,展示给众人看,“你们觉得如何?”
怜香道:“丽景二字作何解?”
苏铭玥道:“但见我家阿源丽人之姿,明艳容冶。”
别说荣国夫人,连淑太妃都笑了,“会不会太脂粉气?”
梁冠璟道:“朕就爱这脂粉气。”
苏铭玥眉头一皱,“不过太和殿外正对的就是丽景门,这年号与这门冲了名字,也是不妥。”
梁冠璟道:“皇帝和门冲了名字,是朕应该改名,还是这门应该改名?”
苏铭玥无话可说。
淑太妃看看天色不早,便呼唤允清暂停作画,说是明日再来。荣国夫人跑过来一瞧,只见纸上轮廓线条已经勾画好,虽未上色,但是一位气度雍容的宫廷贵妇跃然纸上。
“啊呀,这一手丹青妙笔真是不输郑国公主。”荣国夫人赞道。
梁冠璟白了她一眼,凑过来一瞧,“当年孝穆睿皇后画的美人图神态气晕惟妙惟肖,允清很有天分,只功底还不够,需勤加练习才是。”
淑太妃笑道:“妾身还怕皇上要训斥他,男儿家的成天画美人图,像什么样子?”
梁冠璟道:“他既喜欢,写写画画总没有错处,如今太平盛世,又不要他出去带兵打仗。”
允清道:“除了美人图,花鸟鱼虫的也画的,是母妃故意埋汰儿臣。”
淑太妃便笑着拿指头戳他,“喂不熟的白眼狼。”
淑太妃带着允清退下了,御书房内只剩梁冠璟和苏铭玥还要批阅奏章,荣国夫人闲得很,却是绝对不会来帮忙的,她打着无聊的哈欠,决定回建章宫开始夜生活。
第二日韩国夫人便带着太监和工匠们把“丽景门”三个字给刮了下来,着人即刻给这道门改名,既然正对的是太和殿,那此门就叫太和门好了。
丽景元年的飨宴别开生面,皇帝带着后宫妃嫔、王爷公主们坐上首,王公大臣们携带家眷,男女混坐了,席上美酒佳肴无数,还有伶人变戏法助兴的。后宫新排了舞曲,荣国夫人如今直说自己跳不动了,让身边的媛媛和小玉代替自己出风头。只那赵才人前阵子自南宫又巴巴地跑回了京城,她见女帝左右是两位夫人,再次席是各宫妃嫔,除了座中成宗皇帝不在了,苏贵妃被天顺帝贬为庶人,其余各佳丽只比当年更加容光焕发。赵才人是想破了脑袋都不明白,这天地乾坤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没人来跟她争了,她也不知道跟谁去争,这后宫生活简直莫名奇妙。
酒过三巡,荣国夫人又出外更衣,韩国夫人凑到皇帝耳边说道:“赵怀瑾来了?”
梁冠璟道:“没,她跟赵大人分了,如今不知道又要去会哪一个。”
苏铭玥奇道:“分了?”
梁冠璟道:“她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
“说是这么多年,彼此都腻了。”
苏铭玥一脸的不可理解。
晚上回到乾清宫寝殿,苏铭玥再一次感叹荣国夫人的fēng_liú韵事何其精彩纷呈。
“你说当年你要是真的跟她好了,现在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她还会到处偷情liè_yàn吗?我一直觉得她本性不是这样的,是你一再严词拒绝,她才心灰意冷,自暴自弃。”
梁冠璟其实已经十分疲累,她半闭着眼睛哼哼两下,“朕看她如鱼得水,快活得很,你就别咸吃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