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雾桐咽下一颗乱音丸,两人便不再理会那昏迷的侍女和民兵侍卫,悄悄踮步,跟上了献酒班。
被萧定取走护甲的这名民兵侍卫只负责护送,没有别的杂活儿。于是,萧定和雾桐便想出了这么个计划:由雾桐扮作侍女,尝试吸引某个大臣的眼光,好得以领着大臣一同进入寝宫;萧定则办成侍卫,负责“护送”他们,至于怎么在寝宫廊道甩掉那个大臣,全都是后话。
(走一步算一步得了,反正老天爷就是要霹雷,也不带直接劈死的。)
萧定一边跟在献酒班后头,一边悠然自得地想。
不一会儿,他又悄然提了提身上的铠甲。
(重死了,怎么走怎么不自然。)
(如果献酒班需要跳舞,那我没准会因脚伤而暴露身份,到那时估计连缘央的人都没见着就被押上刑台了。)
雾桐一边跟着队伍,一边悄悄吞了一口水。
(如果勾引大臣不成……那不就太辜负我前盼香阁头牌的名号了?!发生什么意外都不能发生这种意外!)
他又不服气地皱了皱眉头。
(如果甩掉大臣后还在寝宫廊道内被宫女撞见了,那……还是落得个被押刑台的下场。)
千想万想,雾桐几乎把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都想了个遍,还未进皇宫,便已把自己吓个半死。
x.
皇帝寿宴。
祥凤皇帝墨自启谢过侍卫们,便招呼献酒班,为在场的大臣们献一段舞。
殿内,笙歌流转,雾桐的内心却惶惶不安,他悄然瞥了下自己的脚踝。
幸而,今日献酒班要跳的舞皆是慢调轻舞,雾桐的右脚虽不断地传来隐隐刺痛,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总不至脚一疼便整个人倒下。
献舞时,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四周扫荡,想靠自己多年接客练成的火眼金睛,锁定某个比较容易上钩的大臣。
同一时间,萧定办成侍卫,站在一旁,打量起墨自启的容貌来。
(能诅咒自己儿子的狗皇帝,果然够丑的,呕——)
(不对,小爷怎么反而帮那个混账皇子说话了。)
想到这,他重重地甩了甩头。
献舞完毕,雾桐稍稍抬眼,瞥向侍卫队伍。只见侍卫们都已四散开来,各干各的,可萧定还站在原地,假装欣赏献酒班侍女们的容姿,并不时地用手指捏捏下巴,摆出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
“诸爱卿,喝个尽兴。”言罢,墨自启一摆手,示意献酒班侍女们去招待大臣们。
雾桐方才献舞时,没能相中某个大臣,此时便略感迷茫。他索性跟紧那排在前头的侍女,走到哪就是哪。
忽然,他瞧见前方有位大臣朝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似乎是让他过去?
他眯了眯眼,快速踱步,一刻都不敢怠慢,生怕迟了那么一点儿,这大臣便又看上其他侍女去了。
止步后,雾桐彬彬有礼地向大臣鞠了个躬,后者端起酒杯,道:“美人儿献酒,妙哉!”
雾桐一边献酒,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这大臣,只见后者生得一对慈眉善目,看着倒像是位年长的文化人。可眼神……却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雾桐在盼香阁待了许多年,这种眼神,他见得多了——多见于名门望族的子弟,且客人一旦露出这种眼神,那下一步,大概就是点自己去伺候他们了。
想到这,雾桐眼睛微微一亮,心想,有戏!
可巧,献酒班的侍女们都戴着半透明的朱红面纱,只露一双眼。雾桐的眼睛本就生得极为媚人,方才他下意识地小睁双眸,瞬间便撩起了大臣的兴致。
“美人儿,这酒,烈不烈?”大臣语气暧昧地小声问道。
雾桐柔声回答:“大人,这酒原是贵国圣上与妃嫔们作乐戏耍时所饮。今日恰好是寿宴,便拿出来与您等大臣们一同分享。若说不烈,却也是烈酒;若说烈,却也温和适中。”他眼珠子一转,深情地与大臣对视,“美酒烈度本非要事,若无佳人作陪,那便是再烈,又何用之有?嘻,大人,您可愿赏脸,与妾身共品美酒?”
这话,明面上是在邀酒,可暗地里却是在邀请对方与自己独处。
大臣悄悄摸上了雾桐的后腰,弯起嘴角道:“烈姬无烈酒,该罚。”
(靠,平时在皇帝面前倒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结果还不是一被我勾引就萎了。)
雾桐在心里一边这么想,一边暗自白了个眼。
“喝完美酒再罚妾身,也不显迟啊?”他笑嘻嘻地回答,在乱音丸的效用下,声音越发柔媚。
大臣闻言,又用手指轻捏他的后腰。
雾桐的眉骨虽抽动了几下,可脸上却也只是无奈地干笑几声,就当是默言赞许。
(谁来替我踢死这老家伙?!)
x.
卿府,外墙。
卿如仕和尚琐离贴着四合院的外墙,观察前方不远处一名巡逻士兵的动向。
“这家伙我认得,”卿如仕悄声对身后的尚琐离说道,“之前还在新兵暂住营里遇见过,他那批人训练的时候都懒得要死,踢一脚才能清醒过来那种。”
(墨象司的心也太大了,居然留了一群不靠谱又没有实战经验的新兵来把守卿府,恐怕是打定主意,觉得我为了逃命,不会回到卿府自投罗网。)
卿如仕盯准了那巡逻士兵附近的一棵树,并抬首瞧了眼树旁的围墙。
“玉笙,”他退了一步,朝后问道,“你弹跳力怎么样?”
“我曾是皇子,虽不会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