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卿如仕打了个哈欠,本想躺下入眠,却忽然听到帐帘被撩开的“呼呼”声,还以为是尚琐离又回来了,“哟,你怎么……”待手臂将头枕起,他才发现来者不是尚琐离,而是三团团长谢皓,“谢叔,咱们倒是好久不见了,不必客气,找个地方就坐吧。”
“你小子倒会溜机灵,”谢皓见卿如仕老大不小了还如此大大咧咧,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谢叔这次是来跟你说什么的,你心里还没个大概?”
卿如仕摆摆手,从容道:“不应该轻易信任瑶瑟复国军,小心有诈。”他见谢皓一脸沉思状,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谢叔,你会怀疑他们,我不意外,玉笙也不意外。这么讲,祥凤军队这时候理应对他们产生防备,不然反倒可疑了。”他双腿一划,猛地由躺姿翻身坐起,“但你大可放心,打完这一仗,祥凤军就不会再和瑶瑟复国军有瓜葛。这顿仗的胜负于他们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几乎影响到到了他们的复国进程。就是目的不纯,他们也不敢随意乱来。”
谢皓微微皱眉,严肃道:“你也不是小屁孩了,这等要事自然心里有数,我作为长辈,也没理由不信你,但……还是老生常谈的话了,千万记得要小心防备。那群人虽自称是已亡之国瑶瑟的子民,可实际上却等同于来历不明,万一他们根本不是前瑶瑟国的人呢?万一那个尚公子骗了你,比如,他并不是真正的前瑶瑟皇子,又或者,他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复国呢?”说到这里,他又点了点紧皱的眉心,“况且,那尚公子看着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根本无法让人安心。”
“在将士们觉得玉笙可信之前,除了商议战事,我不会让他近我的身,而复国军的军帐也都有咱们的士兵把守在外,”卿如仕胸有成竹地笑道,“我早先跟玉笙谈过了,他对我们派兵把守在他们帐外并不抵触,说是能理解祥凤军不信任复国军。”他这话倒像是后辈对长辈的承诺,“玉笙和我虽相识已久,可该谨慎时我就会谨慎。何况,我们来这儿虽是为了保卫韶阳,但如果落败,最坏的结果就是会威胁到整个祥凤的军事。为私情而弃大局于不顾,非大丈夫也!”
谢皓豪爽地仰天大笑几声,“好,不枉我看着你从个小屁孩长成现在这样!”他比卿如仕年长二十来岁,当年卿如仕刚进营训练,他作为前辈也曾多次指导这小屁孩,现下,小屁孩也快要长成大将军了,作为长辈的他又怎能不欣慰。
卿如仕起身行至书案前,盯着案上那被圈点勾画好的战略地图——这战略地图上,十之六七是尚琐离出的主意。
“谢叔,我们虽应谨慎,可话又回头讲——咱们得给玉笙一次出谋划策的机会,”卿如仕回头对坐在床铺上的谢皓说,“开战后,我会让他待在暗处,观察整个战程。若是他脑子灵、点子好,想必弟兄们也不会拒绝一位明智的军师。”
谢皓点头,伸了个懒腰道:“祝你小子一路好运,你谢叔我也该倒头睡个大觉了。”
卿如仕同样寒暄了句“也祝谢叔一路好运”,而后便目送谢皓离开军帐,自个儿跨坐在地铺上,睡意反倒不如一开始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