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改日再叙。”
哪怕弘历特意换了一辆suv开来,也照样被多出来的行李塞了一整个后座。江淮初以为席谨河会带着他回临湖别墅,没想到最后开回了市中心。
弘历替两人将东西搬到门口就点头告别,席谨河从口袋里拿了钥匙,动作娴熟地推开了门。江淮一探头就感到不对劲,这里确实是他极熟悉的公寓,却又有了极大的变动。
以往被闲置的开放性厨房被安装了各式的厨具,冰箱也被换了个三门开的,原来安放的电视被改成了投影仪,他的工作台边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台子,两张新旧对比十分明显。
席谨河率先与他解释,g市不会是两人长久定居的地方,那么住在这里远比临湖别墅要方便。哪怕小了一些,也足够两人生活。
“饭我做,地我拖。”席谨河一本正经地这般解释。
“好,好。”江淮哭笑不得,“你真的会做家务吗?”
“会。”席谨河拉起江淮的手,放了张对半折成的便利贴,“给你。”
那纸张明显有些年月了,原本白色的纸片现在边边角角都泛黄,江淮打开时才被遥远的记忆唤起,那是他与席谨河签约后不久写的,被留在公寓的唯一一张。
“其实恃爱而骄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是我弄错了,还自以为很明白。”
“……对不起,害你失去了不该失去的东西。”
席谨河这般说着。
支撑了许久的情感忽然宣泄崩塌,江淮拿着纸条的手微微颤了两下,还是哭了。泪水打湿了他的眼镜和字条,他最终将它摘下来,而后从一切都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去分辨席谨河的表情,见他正在勉强的朝自己微笑。
“我其实,我,其实……”江淮哭的有些喘不上气,“我其实……不知道自己已经等了这么久……”
席谨河将他搂进怀里,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有人说宿命永远不公,是因为我们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连那些希望都擦肩而过,最后索性便放弃了梦想。
那些梦想有些虚无缥缈,有些只是最基本的,微不足道的渴望。
那日他随着人群走进庙堂大殿,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叩首乞求,乞求神明让他溺死在对幸福的虚假幻梦里,乞求席谨河可以回报与他价值相等的感情。哪怕这三年过去,他依然希望还有下一个,再下一个三年。
出殿门的那一刻他忽然又后悔,觉得即使得不到幸福也无所谓,只要席谨河能过的比他好,也就心满意足了。他带着懊悔,对之后的事情都大脑空白,直到下地铁,举着相机的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推倒在地。那时他想,自己果然乞求了不可能的愿望。
哪怕他只是想要幸福一点。
在恒久的沉默中,江淮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句话他曾经说过许多遍,但他还想再说下去,再与这个人说无数次,直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我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