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周围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我呼了口气。快步往岸上走去,套上衣服打算去抓无骨鲟,虽然已经错过最佳的捕捉时间了,但我还是想去试试,毕竟这也是一个选择。打发他们先回去,黎钶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摇了摇头,表示一定要帮我抓鱼的决心。
我就让他离我远点,几个人分散开一定的距离站在岸边开始观察湿泞的河滩。兽人的血统让我能在黑暗中也看清事物,更何况现在只是天色微微擦黑。
黝黑的细软河滩上一片平静,偶尔风来吹皱来水面,除此之外别无二样。心里有点犯愣,如果下一刻有动静呢,或者一直都没动静呢,是否要一直守在这里,还是换个位置。
想来想去思维都发散了,突然让一声轻唤带回心神。黎铂说他和黎钶往前面走远些,范围放大点,这样能找到无骨鲟的概率大些。我点点头,坚定了继续留在原地的想法。
考虑那么多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不如直接做了。哪怕到头来没有收获,起码尝试了。个屁,如果真没收获那就继续做,总得对得起我之前的幸苦,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啊。
不再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静下心来,屏息凝神注视着平静的河滩。
从这个方形会部落的人不多,因为这里出于下游地带,从距离这里较远的上游地带回部落的人反而最多。上游地带过了河就是一片丛林,走到尽头才算真正意义上的部落是外头,有人曾说,我们部落就是隐匿在深山老林之中,这个形容倒也没说错。
过了密长的丛林,往赤日升起的东方是黑泽林,西北方向则是一片平原,越远越荒,直到一片荒芜的沙原,那里非常平静,似乎连生物也不复存在一般。其实那里的死寂才是真正的危险,暗沙下游离隐藏着无声的杀手,肤色和土黄的沙原一般,比如不久前出现在我家饭桌上的岩蜥兽就是生存在沙原地带。
成年岩蜥兽轻易让人发现不了它的踪迹,除了极强的隐藏能力,它的满口细密獠牙还带有神经毒素,就目前而言,要是我一人跑到沙原上去,遇到了素喜群居的岩蜥兽,能全身而退与否还是个问题。
之前曾有一次和阿父去过沙原,听说沙原尽头是一座山,或许叫半座山比较合适。从山顶看,一座荒山犹如被巨人的大斧横劈成两半,一半站在这岸,隔着一个大横沟,嶙峋的山谷对岸是另外一半的山头。
传说那里生存着我们还不熟悉的部族,更多的人否认这个观点,有成年兽人到半山顶观望过,对岸的山头荒凉得没有一丝存在建筑物的痕迹。峡谷虽宽,但兽人化为兽形后要跳过去还是可行的,只是两座半山之间落差大,想再跳回原山顶确实不可能,所以目前没人去过对岸的山探个究竟。对我而言,还挺有些兴趣,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总有一日我会想方法到对岸去看看。
肚子持续发出悲鸣,我处于一种很尴尬的状态,还好周围没人来往,不然他们就会看到,一个美男作望鱼石状安静如鸡的看着细软的沙滩瞳孔发散,只有时不时叫两声的肚子表明着这个美男是活着的。
一边要集中精神盯着目光所能及的一大片河滩,一边和自己的肚子做着斗争。好饿,不行,注意集中,果然好饿,集中集中。
就在这幅处于成长期的身体很娇气的快要妥协的时候,我察觉到了一丝的异动,左前方大概三米的距离,平白无故的出现一个圆圆的小沙坑,又出现一个,过了一阵子,一颗黑不溜秋的扁三角脑袋探出头来,两根长长的鱼须晃动着。这时候
我反而到达了一直以来没能做到的真正的沉静,慢慢的只盯着它,一动不动。
下一步,它会怎么做,钻进洞里?还是爬出来?它脑袋又探出些许,似乎察觉了什么,刚出了泥洞的身子一缩,就是现在!我没再犹豫,一个饿虎扑食直接大步跳过去,化为兽爪的右手牢牢抓住迟了一步没能缩回洞里的无骨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