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峰给他涂药,他忍得眼眶泛红,嘴角一抽一抽的,整张脸生动得耀眼。
皮糙肉厚的艾心老是从隔壁跑来开他玩笑,说:“小飞机啊,你他妈是个姑娘多好。长这么水灵,脸蛋儿细皮嫩肉的,眼睛一红啊,老子裤裆都热了。”
他一脚踹过去,一边吸鼻子一边骂:“小飞机?信不信老子的大飞机捅烂你pì_yǎn!”
陈雪峰笑着拍了拍他额头,“你就这张脸看着讨喜,以后哪家妹子稀罕你?”
他哼了哼,虎视眈眈地盯着艾心,唇角一撇,竖起中指。
艾心一记拖鞋飞过去,笑骂道:“有你这么当队长的吗?还想捅队员pì_yǎn?”
一句话,又将重点引到队长人选上来了。
邵飞上半身没穿衣服,腰背挺直,健美的腹肌与腰肌上还附着刚从浴室带出的热气,脊线光滑玲珑,在后腰收出一股尚未显山露水的力道。他站起身来,偏着头在伤口上吹了两下,眉间挤出一道竖纹,“开年都半个月了,队长人选怎么还没定下来?”
一周后,风声从炊事班走漏。
据说二中队的队长人选定了,既不是一中队的谁,也不是邵飞,是特种作战总部空降而来的少将!
总部,少将,这俩关键词让所有人都亢奋了。大家认定,这一定是位牛逼哄哄的大人物!
然而几天后,新来的少将让队员们大跌眼镜。
下午的训练还没开始,二中队的宿舍区就炸了。艾心踩在马扎上,脸上的横肉皱得拧巴起来,“我操!我看到那个少将了,直升机送来的,一身军礼服!”
邵飞心里咯噔一下,眉间阴沉,“军礼服?”
“是啊!军礼服!武装带被太阳一照,瞎jī_bā刺眼,长靴那么高,都到膝盖了!”艾心一边比划一边说,“我擦,哪个特种兵像他这么穿?而且这都3月了,他肩上居然还披了一件军风衣!”
向来稳重的冉林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咱们猎鹰从来没人这么穿。其他特种部队也没谁穿军礼服。”
陈雪峰说:“可不是吗?我们一年四季几套迷彩挨着换,连常服都没机会穿,哪来的军礼服军风衣啊!这人不会是三军仪仗队下来的吧?”
邵飞眉梢一动,看了陈雪峰一眼。
艾心又道:“你还别说,这人个儿蛮高,长相也不赖。”
陈雪峰:“和咱飞机比呢?”
“那哪能比啊?”艾心说:“那人年纪一看就不小了,和宁队差不多,成熟款,哪有咱飞机水灵。”
邵飞莫名心烦,起身走去走廊,在栏杆上趴着。
队里来了个身份不明的新队长,穿得还跟特种部队水土不服,他自然跟队员们一样不忿。但比起艾心和陈雪峰,他的不忿又多了一些。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年纪小资历少,平常被喊喊“幺队”就差不多了,不可能真当上二中队的队长。如果空降来的是一名可靠的前辈——比如宁珏那样的特种兵,他绝对没有二话。
但穿军礼服的少将是什么玩意儿?
照艾心的说法,这人看起来跟宁队差不多岁数。宁队在禁毒一线干了十多年,军功卓越,军衔才到大校,这人怎么会是少将?军衔是否掺了水?
正烦躁着,又听炊事班传来消息,说这少将虽然名义上待在特种作战总部,但干的都是政治工作。业务能力没到政委、指导员那水平,所以一直在闲职上混着。自己没啥本事,平步青云一路升至少将,全靠背后的权贵家庭。
邵飞家境贫寒,被年长7岁的哥哥邵羽与年迈的外婆拉扯大。13岁那年,在北方当兵的哥哥没了,外婆悲伤过度撒手人寰,本就一贫如洗的家彻底垮了。如果不是哥哥的战友每季度按时打一笔钱过来,邵飞很可能撑不下去。后来念书与入伍,邵飞皆是靠自己的勤奋与努力,每一步都问心无愧。所以对那种靠家庭上位的纨绔子弟,他嘴上不说,心里总归是瞧不上的。
这种人要当他二中队的队长,他胸腔里就像憋了一股浊气,难受得发紧。
下午,狙击训练照旧进行。
邵飞的击发位置较高,远远看见一行人朝靶场走来。他眼睛尖,瞧见一个披着军风衣的身影时,表情顿时一滞。
来了!
和那少将一道前来的还有大队长宁珏,看样子有点陪同检阅部队的意思。
邵飞心里极其不舒服,呸了一口唾沫,认定宁队是因为军衔被压了一头,不得不低头作陪。
他转着大狙的光学瞄准具,对准少将观察起来。
对方带着军帽,额头与眉眼皆在阴影中。邵飞只能看见那人的半个鼻梁、唇部与下颌。
单薄的唇,冷硬的下颌,即便还未看到眼,也给人一种疏离与高高在上的感觉。
邵飞更加不舒服,忽地又觉得似曾相识。目光往左边一挪,见宁珏正浅笑着说什么,眼角晕出包容与温和。
邵飞胸中生出一道火,“啪嗒”一拉保险,枪口瞄准离少将不到200米的目标,食指重重一扣,巨大的响声中,目标轰然炸裂,浓烟滚滚,煞是惊人。
他捂着伤痕累累的肩膀闷声吃痛,本以为少将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对方却非但没有丝毫惊慌,还抬起头,遥遥看着他黑漆漆的枪口。
他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少将目光深邃,眸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