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距离会给她带来荣誉和大量经验值的大阪站还有七十多天,这种正常用经验值刚好够,有点突发状况就要抓瞎的局面,可不合陈焕之的心意。
“教练,我在5月大阪之前没别的比赛了吗?”
刘鑫源就知道她又想参加比赛了,这也算是老毛病了,而且之前参赛的结果还都不错,所以他反应不大,还认真帮她分析了一下,“没了,今年奥运年嘛,欧洲那边的巡回赛都往后挪了,第一站就是5月9号卡塔尔站,还不如直接参加大阪站,你要真想参加,那就只有4月的全国大奖赛第一站,这个应该能通过。”
国内比赛。陈焕之往前翻了翻系统的历史记录,随便参加个大奖赛、超级大奖赛之类的,就算没名次,预赛决赛出场费就有330万之多,一次就够备用了。而全国级别的比赛,哪怕冠军了,连名次奖励带预赛决赛出场费也才100多万经验值。
但既然没鱼,那就就想办法多吃两只虾吧,还能饿着自己吗?陈焕之提出,“我要参加200米。”
其实按照规定陈焕之此前没有200米的正式比赛成绩,是没有大奖赛参赛资格的,但参赛选手都是各参赛单位自己选派的,江省在女子短跑上拿得出手的只有陈焕之一个人,只要她想,江省总有办法让她参赛。
所以刘鑫源劝她也不提参赛资格这回事,只是说,“我不是拦着你跑200,我也知道你正常发挥就能跑进a标、能跑得比元绘云还快,但你非得这次奥运会跑吗?你也知道凭你的水平,决赛都进不去,但你只要参赛,别管跑到哪一步,那都是一份责任、一份压力。再者说,这次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跑你的百米,得不得奖牌都可以,大家也都能体谅。但你要是非得跟上边的计划对着干,得了奖牌一切好说,要是没得,那不是平白叫人多了个攻击你的理由吗?”
是啊,自傲自大,不顾教练劝阻执意跑200米结果导致自己在主项上分心,万一百米失利,责任就全是她的。虽然从来没有因为运动员发挥不好就要处罚这个说法,但隐形的内外压力并不会因此减少。
“没关系,我不怕,我要跑。”
既然如此,别人还能说什么,毕竟她的200米也真的是国内一流。
然后就是日程推着时间走,在训练的间隙穿插着晚上复习和参加会考、晚上训练完了累得半死还得参加反兴奋剂讲座和考试、血检和签反兴奋剂责任状、以及托着江省田协的关系找了s市的关系,确保宋怡哪怕家里破产了也不至于被追债的骚扰到没法上学的地步。
其中参加会考,陈焕之还以为会比较费劲,毕竟号称除了参加比赛能出门、其余时候车接车送从公寓到训练局的两点一线封闭式训练,结果去会考比解释为什么要参加全国大奖赛还轻松。不管徐指导还是冯主任,一听理由都大手一挥立刻准假,还说“会考是正经事,虽然训练任务重也最好别耽误了”,对读书重视到让人意外的地步。
而宋怡的事,陈焕之一开始没想到自己事到临头会脱不开身,她本来的打算是把宋怡和她妈妈都接到北京来住,花钱让宋怡在这里借读一段时间,到高考的时候再回去考个试就算完,就不信追债的敢在北京搞事情。
但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一再打电话宋怡都不肯过来,生怕连累她,急得陈焕之热血上头,打算出钱先帮她家还一部分换一段太平日子,好歹挨到宋怡高考完。她目前能动用的所有现金也有二三百万,虽然这会让她一朝回到解放前,但钱总会有的,而她曾从宋怡处得到的,要比这多得多。
大额转账需要预约、而且得在银行现场办理,陈焕之去找刘鑫源请假,刘鑫源问明了原委,一面吃惊于她的投资效率,一面骂她,“你傻啊,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
然后当着她面给江省田协梁主任打电话,先叙述了一下宋怡家里的状况,然后绘声绘色地描述陈焕之为这件事儿有多愁苦,“……饭也不好好吃了、训练的时候脸都白了,要不我也发现不了,听她室友说晚上还在屋里偷偷哭,这怎么行啊训练都进行不下去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本来冤有头债有主,该还钱还钱、还不了该抓抓、该判判,但是骚扰一个小姑娘,这也没这个道理啊。而且小陈这个、唉,我也不想给您找麻烦,实在是说她她也不听……是,也不用别的什么,就秉公执法就行……”
这件事儿就这么解决了。
陈焕之这时候第一次意识到,如果她想,她能有多大看不见的影响力。也不单是她,也不单是因为她是女子百米第一人,其他备战奥运有望夺金的选手也有不次于此的待遇。
比如她听说过的有个运动员是很有希望取得金牌、而且突破历史的,但是心理专家评估过后认为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可能会影响比赛状态,而造成他心理压力的原因之一就是省体育局对他的超高期望值。于是按照心理专家给出的解决方案,作为压力源的该省体育局领导被电召到北京,在运动员模拟比赛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直到他学会适应这种压力。
相比之下,陈焕之的要求已经够让领导们省心了。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陈焕之只有用加倍的训练和好成绩来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