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镇安也发现了站在窗外的安秀儿,他朝她颔首,安秀儿则是朝他眨眨眼,未几,张镇安便站起身来,开口问下面学生:“写好了没?”
众孩童听到他浑厚的嗓音,只觉如蒙大赦,齐声应道:“夫子,写好了。”
“写好了就下课。”张镇安说了一身,离开了讲堂,一直到他走出门外,众学生才蜂拥而出。
“还没到时间吧?怎么这么早就下课?”安秀儿看着张镇安走过来,朝他嫣然一笑,道:“不会是因为我来了,所以你才这么做的吧?”
“怎会,他们早就坐立不安了,强留在那里也是身在心不在,不如早点下课算了。”张镇安认真解释,对安秀儿所言并不承认。
安秀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只道:“你今天怎么不戴眼纱了?这光线你眼睛可会不舒服?”
“没事,以前大夫让我戴两年眼纱,如今已经是两年有余,取下也无妨,况且,这书院的光线也并不强烈。”张镇安伸手将她手中的竹篮提过,见从门口走过的安容和,朝他招招手。
安容和如同一只小狗崽一般,撒开腿欢快的跑了过来,见到安秀儿两人,朝他们行礼,“姑姑,夫子。”
“你这孩子改口真快。”安秀儿听他这样称呼张镇安不禁是朝他莞尔一笑,拍拍他的小脑袋,问道:“今天你姑父在课堂上的表现怎样?”
“姑父可威风了。”安容和听安秀儿问起,绘声绘色的说道:“今早上里长过来说有新夫子,大家都很好奇,吵吵嚷嚷,结果看到是姑父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呀,你姑父就这么威风?”安秀儿领着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一整个上午,就没有调皮捣蛋的孩子吗?”
“当然有。”安容和正欲说,还没开口,自己想着反而是噗嗤笑出声来,安秀儿见他一直咯咯笑个不停,便转头问道张镇安,“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他笑成这样?”
“没什么,就是有人骂我,我索性让他们双手持平,站外面骂半个时辰而已。”张镇安语气平静,他说起来一点都不好笑,至少安秀儿是笑不出来,她听到有人骂张镇安,便已经是心生气愤,叱道:
“这群泼孩儿,还是读书人呢,连夫子都骂,真没教养,你就应该好好惩罚他们才是!”
“没事,不生气。”对于别人的谩骂,张镇安一向是置之一笑。
见他并不在意,安秀儿也不再多说,只是领着他们来到了私塾后院,这里,还是那熟悉的竹林,一旁石桌石椅还一如往昔,安秀儿用帕子轻擦了一下,才让两人坐下,又将篮子布拿开,端出里面的饭菜来,笑道:“来,饿了吧,粗茶淡饭,你俩别嫌弃。”
“怎会,你做的饭菜我都爱吃。”张镇安见她只拿了两个碗过来,又问:“你吃了么?”
“吃过啦。”
安秀儿撒了个小谎,张镇安瞥了她一眼,拿着小碗盛了两碗饭,一碗给了安容和,一碗却是递到了安秀儿的面前,不等安秀儿说话,他自己就拿着勺子就着海碗里面的一些饭菜,大口的吃了起来。
“哎,你吃这么一点,怎么吃的饱呢?”安秀儿忙要将自己碗中的饭拨给他,道:“我回家也可以吃的。”
“你一个人吃饭,多孤单,下次我们一起吃。”张镇安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道:“我今天又没干活,就光盯着这群孩子去了,现在还不饿。这些就够了。”
“哦,那我下次多带一些来。”安秀儿说了一句,便也低头扒起饭来。
见他用勺子笨拙的舀汤吃饭,连夹菜都不方便,安秀儿给他夹了一些拍黄瓜,他来者不拒,吃的津津有味,他又伸手夹了一块鱼,小心的将里面的鱼刺挑选干净,才夹到了他的碗中。
张镇安见到碗中雪白的鱼,抬头看了安秀儿一眼,四目相对,郎情妾意。
吃完饭将残羹冷炙收拾好,她也不急着走,只坐在这里,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主要还是问张镇安在这里的感觉如何,可还适应,张镇安耸耸肩,不置可否,反正他觉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这群孩子,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照管。
听到安秀儿问起,安容和也说了自己的看法,言语间是对张镇安颇为推崇,觉得张镇安不但教书厉害,而且十分的有威严。
他道:“以前顾夫子在的时候,后面有些同学不听讲,他也不管,有时候他不在,那些人吵的都影响到我们读书了,不过姑父就不会,他今天一上午坐在讲堂里面,都没有人敢说话,练大字的时候也很安静,我很喜欢这种环境。”
“听到你侄子说的了吧?小管家婆,我很好,你就别担心了,你若是真的担心,就跟里长说,别让我教书了。”
张镇安觉得安秀儿真是矛盾,让他来教书的是她,担心他教不好的人也是她。
“你还是慢慢适应吧,我相信你会是一位出色的夫子的。”安秀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张镇安会成为一个教书先生,此刻她正开心呢,对于他这个请求,自然是不会答应。
三人又聊了一会,安秀儿想着是不是要将私塾后面,那两间卧房跟书房收拾出来,这样他们中午就有地方休息了,但是想了想,又怕张镇安坚持不下去,那她就白收拾了,所以也没有动手,只是同他们在一旁说说话,听安容和背诗。
中午午休的时间并不长,安秀儿一直待到了他们上课才提着篮子离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