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整齐的脚步声,夏秦怡吩咐家丁脚下再稳一些。
鹿难烛的心中滑过一股暖流,仿佛身体也不再冷了。
这场无妄之灾,鹿难烛险些丧命,她虽然醒了,可是丹田里空空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面具不见了,沧龙剑也坠入江底。
所有的倚仗尽数消失,鹿难烛陷入了空前的不安。
夏秦怡奔跑的动作一僵,她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指,只一下,便松开了。
鹿难烛自觉冒失,可是,在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抓住些什么。
夏秦怡没有错过鹿难烛眼中闪过的不安,她对鹿难烛安慰的笑了笑,主动握住了鹿难烛那只冰凉的手。
“小鹿别怕,没事了。”
夏秦怡的声音柔和动听,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特别是在她不生气的时候。
鹿难烛虚弱的回握夏秦怡的手,夏秦怡感觉到以后,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一路上再无言语,直奔梨花秋水楼。
夏秦怡命人将鹿难烛抬到顶层,那里不对外开放,有夏秦怡专属的房间。
上楼梯的时候,夏秦怡才松开了鹿难烛的手。
夏秦怡的房间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鹿难烛被安顿在夏秦怡的床上,立刻有家丁提着热水鱼贯而入。
夏秦怡看了看鹿难烛的右手:“小鹿,你身上的伤……还是先不要沐浴了吧,等大夫来了,看过再说,我先叫丫鬟来给你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你们先把水提下去吧,温着。”
“是。”
夏秦怡从柜子中拿出一套纯白的中衣和肚兜,叫来两名丫鬟吩咐道:“你们俩服侍这位姑娘把这身衣服换上,她身上有伤,动作小心点。”
“是。”
夏秦怡退了出去,片刻后,一名丫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打了一个万福,为难的说道:“大小姐,那位姑娘不肯让我们给她换……”
夏秦怡走进房间,鹿难烛正虚弱的靠在床上,左边的手臂无力的下垂,右手护住胸前,脸上带着明显的抗拒。
夏秦怡坐在床边,柔声问道:“怎么了小鹿?”
鹿难烛摇了摇头。
夏秦怡又问道:“你不想她们给你换?”
见鹿难烛点头,夏秦怡心中了然:想来小鹿是不习惯被旁人伺候。
“可是……小鹿,你穿这身湿衣服怕是要生病的,要不然……”
夏秦怡本想说要不然她替鹿难烛换衣服,话到嘴边,突然生出一股羞意来,硬生生的转过话头:“你自己,能换吗?”
鹿难烛点了点头,夏秦怡有些担心,见鹿难烛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两名丫鬟离开。
走到门口,夏秦怡对鹿难烛说:“你先试试,如果很痛就别换了,我想办法帮你把衣服烤干就是,千万别勉强。”
鹿难烛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哪怕是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产生痛感。
她并不是不想让人帮她换衣裳,只是她还穿着银龙内甲,要她如何解释?
衣衫褪去,鹿难烛的身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将银龙内甲叠好连同两个圆包一起藏到了床底下。
夏秦怡在房门外等了很久,有些懊恼:还不如自己帮她换了,她伤成那样,要是不小心摔了碰了,该如何是好?
越想越不放心:“小鹿,你换好了吗?要不然就别换了,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