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了一声,左右两手牵起了两个孩子,笑道:“娘亲带你们去买,好不好?”
“好啊!”
“娘亲最好了!”
大人感激地看着夫人,夫人叹声道:“烟儿与元生都是你的孩子,别一门心思只疼你的笙儿。”说完,不等大人开口解释,夫人便牵着两个孩子走向了买糖块的小贩。
大人歉然看着夫人走远,转过脸来,再看向萦笙的时候,眼底的歉然更多了几分。
大小姐的死对大人来说,是永远也堪不破的业障。
或许人就是这样,认为活着的人总是有时光去珍惜,而那些死了的人,那些错过的光阴将变成一种执念,一旦念起,便会占据现下的时光,苦了自己,也苦了现下该珍惜的身边人。
“一钩新月挂西楼,打一字。”
听见萦笙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地去想这题的谜底是什么。
萦笙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低头便在白纸上写了一个“禾”字。她笑然提着纸看向曹锋,却见曹锋也写出了谜题。
“看来你我这一题是平手!”萦笙点头一笑。
曹锋也轻轻点头一笑,看了我一眼,“想必姑娘也猜出来了吧?”
不等我反应,萦笙便笑道:“这个自然!”
我连忙摇了摇头,示意我并没有猜出来。
萦笙悄然看了我一眼,她知道我的性子,我不愿争的事,是谁也逼不得我的。她却怕我因此生她的气,悄然揪了揪我的衣袖,给我递了一个歉然的眼神。
我莞尔摇头。
萦笙终是舒了一口气,她回头看向曹锋,“曹公子,下一题,继续。”
曹锋早将我们主仆二人的小动作看了个清清楚楚,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我,才抬手拿下了第四题。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曹锋念完之后,略微蹙了蹙眉头,这前三题是字谜还算解得轻巧,可从这一题开始,题目上已没有写打一什么,可答的范围就广了许多。
萦笙仔细想了想,她想答一个字,又怕答错了,她看了我一眼。
我笑然点头,左掌藏在袖中比了一个扇风的动作。
萦笙眉开眼笑地点点头,转头在白纸上写下了答案。
曹锋瞧见萦笙又写了答案,也不敢多做迟疑,当下也写出了答案来。
两人的白纸上同是一个“风”字,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响起了赞声。
大人站在人群之中,颇是欣慰地看着萦笙,眸光明亮,似是看到了当年灯会上猜谜的大小姐一般,渐渐地多了一丝温柔。
这回该萦笙拿题。
这题所在的花灯有些高,萦笙垫着脚尖拿了几回都没有拿到,我连忙上前帮萦笙拿谜题,却不想曹锋也准备帮手。
指尖落在了曹锋手背之上,他彬彬有礼地对我点头一笑,便缩回了手去,双手负在身后,点头示意我去拿,“姑娘,请。”
我有些忐忑,匆匆拿下题纸,便交给了萦笙。
萦笙嘟起了嘴,小声叹了一声,“再过些日子,我定能再长高一些的,浣溪,你等着我长高啊。”
我轻笑不语,含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的大小姐又开始说胡话了。
萦笙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刚想念谜题,却发现上面空空一片,什么字都没有。她诧异地将这份空空的谜题亮给了曹锋,“是空的。”
摊主神秘地笑了笑,“空的也是灯谜,还请公子跟小姐好好想想。”
就在萦笙与曹锋苦想之时,我恍惚间忆起了当年大小姐也猜过这样一题——
“浣溪,你看,这题面空空,可知谜底是什么?”
我摇头。
大小姐笑了。
“我以为浣溪你生性单纯,不会被谜题所绕。原来,你也是个堪不破红尘的人啊。”
我当初不明白大小姐的话,大小姐也没有告诉我谜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可今日今日再看见这题,我却忽然懂了。
谜题空空,谜底就是眼前看见的啊。
世人心思一重,便会对眼前的东西视而不见,这题的谜底就是一个“谜”字,带了三分禅意,若想得太多,反倒是不解当中意思了。
萦笙瞥见了我脸上了然的轻笑,她悄然揪了揪我的衣袖。
我想在她掌心写那个“谜”字,可又想了想,若是萦笙悟错了方向、答错了呢?我想了想,只悄悄地在她掌心写了四个字——眼见为实。
萦笙愕了一下,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另一只手中的空白谜题,她仔细想了想,最终恍然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
曹锋颇是惊讶地看着她,“小姐已经知道答案了?”
萦笙重重点头,转身在白纸上写了一个“谜”字,她笑然解释道:“题既是底,底既是题,这个字谜的谜底就是‘谜’!”
摊主抚掌大笑,“小姐好悟性,正是如此!”
曹锋不得不对萦笙刮目相看,他拱手对着萦笙一拜,认输道:“在下输了,小姐聪慧,在下自叹不如。”
“曹侍郎太谦了。”大人忍不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曹锋行了个官礼,“是小女侥幸罢了。”
“爹爹!”萦笙没想到大人竟在旁观看了那么久,“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人含笑不语,满是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低头对着大人福身一拜。
“相请不如偶遇,曹侍郎可愿随下官去那边喝上一杯?”大人张口相邀。
曹锋笑道:“沈大人相邀,在下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