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定搭在她肩头的手轻轻磨砂着,嘴角微扬:“歪打正着,以乾儿的性子,想来日后也不会令你为难的。”
惆怅过去之后,公主殿下瞧了眼仍搭在她肩上的手,回头嗔了萧将军一眼,道:“怎么?我碰碰我自己弟弟都不成?”
被抓住小心思的萧将军才不会承认自己的小心眼儿,一脸无辜松了手,在她身旁坐下,问:“嗯?何出此言?”
得了,你就装傻吧。公主殿下轻哼一声,不与她计较。
翌日宫中便传出太子请求回归恭亲王一脉,请承平帝另立太子的消息。承平帝当时听闻他来还有些不悦,以为他要来闹,不想竟然是请求废太子的,惹得他还愣了一会儿,问:“乾儿,你可想好了?”
少年莞尔一笑,先前的阴郁一扫而空,道:“是,父皇,儿臣本就不爱政事,如今有了皇弟,正好落得清闲。”周锦乾跪着,轻松道。
“你既然心意已决,父皇也不好勉强,咳咳,待会儿便下旨,你且在宫中再住几月,父皇让工部给你另寻一处宅子,就当先为你建王府了。”承平帝轻咳了两声,他这风寒许久都未痊愈,只是他也毫不在意,很是满意周锦乾如此善解人意,笑呵呵让他下去,当即就让人召了工部尚书,要为周锦乾寻一处好住所。
承平十四年六月,太子周锦乾自请归为恭亲王一脉以尽孝道,承平帝感其孝心可嘉,准许所请,改立其为恭亲王世子。又将皇子周锦煜归为皇后名下,立为太子。
周锦煜虽划在了颜后名下,可他还年幼,离了母妃就哭,承平帝只好让杨淑妃继续带着,惹得颜后心中多有不满,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一切仿佛都按照承平帝心中所想进行着,朝中大臣再没了反对之声,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他近两年来总是断断续续生病,身子也弱了不少。承平帝一边感叹着不负当年,又听陆骏德笑呵呵道上了年纪就是这样,陛下就是平时太劳累,好生休养休养就好。承平帝也就宽了心,带着一众人又往行宫去避暑了。
行宫的七月比京中凉爽许多,夜晚凉风习习,带着大片竹林晃动着沙沙作响。陆骏德也在行宫,承平帝给了他曾是丞相时常住的寝殿,陆骏德进来瞧见里头熟悉的装饰,脸上带着笑,眼中有难掩的光芒。
他方才歇下,忽然听得外头有人禀告:“陆相,您府中来人了,说是有急事求见。”
陆骏德起身披上外衣,道:“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一中年男子,瞧着其貌不扬,放在大街上绝不会多瞧一眼,可他走路却轻的几乎听不见脚步声,也是个练家子。
“老爷,人找着了,就在京中。”
“呵,原来一直就在本相眼皮子底下?”陆骏德轻笑,吩咐道:“将东西拿回来,人灭口。”
那人应了喏便又退下,连夜赶往京城。陆骏德灭了灯重新躺下,他如今势头正好,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打乱他的大计。
夏日太阳火热,让人只想避开那火炉般的圆球,白日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只有到了晚间才愿意出门晃悠。摘星阁的生意却并不因为天气炎热而变差,不论何时都是门庭若市。
摘星阁顶层,温沅的眉头却并不因底下生意好而舒展,她带着惊愕,追问晨儿:“你再说一遍?”
晨儿面色也不大好,道:“姑娘,昨晚上吴公子的宅子起了火,没人逃出来......”
吴之恒一直在京中,在城西开了家酒楼,生意也不错,前年才取妻,去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成家立业了,他来摘星阁的次数也就少了,温沅上回见他两月前去他那儿请人用膳之时。
不想一别就是阴阳两隔。温沅微红了眼眶,她与吴之恒到底算是朋友,半晌才吩咐:“好好查查,是不是真是意外。”
晨儿应了声退下,温沅又想起几年前吴之恒交给她的盒子,当即起身往密室去。
周锦河与萧无定在行宫,只是周锦河每次得空去见承平帝,不是杨淑妃与周锦煜在就是陆骏德在,都是让她头疼的人,周锦河才不愿意给自己找不痛快,何况她也是忙着,见承平帝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用过了晚膳,两人照例是散着步,萧将军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是不是许久未见陛下了?”
“呵,父皇忙着陪儿子,我去不去都无所谓。”公主殿下轻哼一声,心中算了算,自来行宫之时见了两次,这月余内她还真未亲眼见过承平帝。公主殿下忽然觉得不好,拉着萧无定脚步一转,道:“去瞧瞧父皇。”
待两人到了承平帝的宫殿前,见顾祥海也在外头,纳闷问:“顾公公怎么也在外头?”
“参见殿下,驸马。”顾祥海笑呵呵朝两人行了礼,解释道:“淑妃娘娘带着太子殿下来了,陛下有些困倦就让人都退下了,留淑妃娘娘在里头伺候。”
周锦河抬眼一瞧天色,狐疑问:“这天都还未暗,父皇就困了?”
“可不是嘛,陛下这半月来愈发嗜睡了,有时候折子批不完,就叫了陆相来先处理,待陛下醒了再检查。”顾祥海放低了声音,道:“这事儿也就与您说说,陛下可是吩咐了谁也不能说的。”
陆骏德?!
闻言,周锦河眉头愈发紧蹙,拉着萧无定就要往里去,却又被顾祥海拦住,见他为难道:“殿下,陛下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