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眼见得这份书信完全被烧毁了,不留一个字,这才放下了心来。因又说道:“姑娘还说了,以往她给您写的那些书信,还希望薛公子能好好的保管着。您写给她的那些书信她也都好好儿的保存在那呢。等往后你们成亲了,可以不时的就拿出来看看,彼此心中也觉甜蜜。”
“这是自然。”薛玉树高兴之下,也没有想到翠儿这是在套他话,就回手指着背后书架上的几本书说道,“你们姑娘给我写的那几封书信,还有送我的那些东西,我都好好儿的夹在那几本书中间,再不会弄丢的。”
翠儿目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书架上磊着的那些书,这才对着薛玉树屈膝行了礼,转身掀帘子自去了。
薛玉树便伸手将案面上还没有写完的书信拿起,目光随意的看了看,就两把将这张纸扯的粉碎,随手扔到了一旁去。
沈澜正坐在临窗木炕上,手中拿了小绷,在低着头在绣菖蒲纹。因着天热,也因着心中烦闷,不过才刚绣了几针,她就烦躁的将手中的绣绷掠到了炕上去。
近来她听了薛姨娘的话,时不时的就会做些东西,或是荷包香囊,鞋袜之类的小东西,又或是亲手熬的汤汤水水给沈承璋送过去,再在他的面前痛陈自己以往的过错,发誓往后再不会重犯。又哭着说起以往沈承璋对她的好来,沈承璋终于慢慢的心软,对她不再如前些时候的冷淡了。
但即便如此,现如今在沈承璋的心中她是如何也比不上沈沅的。
想到这里,沈澜由不得的就咬牙恨起了沈沅来。
若去年她没有自常州回来该有多好。她依然会是父亲心中最宠爱的女儿,姨娘也会是父亲真心疼爱的人。且依着父亲对姨娘的宠爱,等为夫人守制期满,父亲也许就会将姨娘扶正,那这样她也会是千娇百贵的嫡女了。但是现在,沈沅将她的一切都毁了。
姨娘失宠,兄长被逐,连她自己也失了父亲对她的宠爱,过不了两个月父亲就会有新夫人进门,到时她还能怎么样呢?即便姨娘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是个哥儿,只怕用处依然也不大。
沈澜真是恨不能沈沅此刻就死了才好。唯有这样,才能略消她心头之恨。
她心中正想着这些事,就见瑞兰掀帘子进来,说着:“姑娘,姨奶奶身边的丫鬟小虹过来了,说有要紧的话要对您说。”
平常薛姨娘也经常会打发小虹过来对她传话,所以沈澜就吩咐着:“让她进来。”
瑞兰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掀帘子进来,身后正跟着小虹。
小虹一进来就屈膝对着沈澜行了个礼:“奴婢见过二姑娘。”
“姨娘有什么要紧的话要你过来对我说?怎么刚刚用晚膳的时候没有听姨娘提起?”沈澜面上的神情懒懒的,身子往后仰,靠到了靠墙放着的秋香色靠背上。
薛姨娘自从怀了身孕之后胃口一直不好,所以沈澜若有空闲了就会过去陪着她一起吃饭。两个人吃饭总好过于一个人吃饭的。饭后她也和薛姨娘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闲话,倒没有听薛姨娘同她说什么要紧的话。
小虹走近两步来,面上神神秘秘的,低声的回道:“奴婢也是刚才知道的这消息,就赶着去说给了姨奶奶听。姨奶奶听了,就让奴婢赶紧来告知姑娘您,让姑娘您带着奴婢去前院捉、奸。”
“捉、奸?什么奸?谁和谁的奸?”沈澜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催促着小虹,“你快说。”
小虹的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刚刚奴婢伺候姨奶奶洗了澡,正拿了姨奶奶替换下来的衣裙在洗,忽然就见前院里的一个小丫鬟过来找奴婢,说晋阳有话要对奴婢说,让奴婢去一趟前院。姑娘您是知道的,近来奴婢帮着薛公子给大小姐传递书信,若薛公子有事找奴婢,假托的都是晋阳要找奴婢说话儿的名号儿,奴婢心中就明白是他在找我了。于是奴婢就暂且不洗姨奶奶的衣裙,去前院见薛公子。薛公子给了奴婢一封信,还给了奴婢一百钱,让奴婢将这封信送去给大小姐。姨奶奶前几日才刚吩咐过奴婢的,往后但凡薛公子和大小姐之间互通的书信,必然要先送去给她过目。奴婢就忙忙的拿了信去见姨奶奶,姨奶奶小心的将信封口的蜡拆了,看了信,才晓得是薛公子约大小姐今儿晚上二更的时候在前院一处偏僻的小过道子旁边的空屋里见面。随后姨奶奶又将信纸放回去,用蜡原样封了信封口,让奴婢拿去给大小姐。大小姐看了信,给了奴婢两百钱,却没说什么。但姑娘您也知道的,青荷是咱们姨奶奶的人。随后奴婢问了青荷,就晓得大小姐是决定要去赴薛公子的这个约的。这会儿正在屋中打点着待会儿要穿了什么衣裙去见薛公子呢。”
“这个沈沅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沈澜轻蔑的笑着,“大凡见着一个生的略清俊些的男子就喜欢上了,昏了头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都做得出来。以前对李修源是这样,现在对薛玉树也是这样。饶是她现在面上看着再如何的精明,可想必也是唬人的,内里还是原来的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问道:“你方才说姨娘让我去捉、奸?”
小虹点了点头:“姨奶奶说她现在怀的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就让奴婢过来告知姑娘您一声,让您代替她,带了奴婢到薛公子信中说的那处小过道子旁边的另一间空屋里埋伏着,等大小姐和薛公子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