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离
“阁主,金盏丰交给阁主处置,血鸢之前的不当之处,还希望阁主能够既往不咎,就此一笔勾销。”东方策将手中抓着的人推向白衣男子。
朱晴和碧鸳迅速从白衣男子身后站出来,一左一右将金盏丰抓住。
“一笔勾销?本阁的名声,可不会因为一个血鸢首领就这么白白地被血鸢染脏了。”白衣男子盯着东方策,任由金盏丰在朱晴碧鸳手中挣扎不已。
“东方策待回去后,便会布告江湖,近来血鸢的作为,由血鸢担下,绝不拖累辰隐阁分毫。”东方策承诺。
“呜呜!”金盏丰目眦尽裂。
“好。一言为定。”白衣男子应下。
“一言为定。在这之后,血鸢与贵阁互不相欠,血鸢以后不会再做出任何有碍贵阁声誉的事,贵阁也不得干涉血鸢的任何任务。”东方策与辰隐阁声明道,“你我两方,日后若是任务相冲,或是江湖相见,东方策都将以血鸢为首,绝不会相让。”
“本阁亦然。”白衣男子看向东方策,目光与他冷冷相对,寒光似有实质。
东方策转头看向还在挣扎的金盏丰,眸色晦暗不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将目光重新收回。
“告辞。”
东方策转身跃上马车,挥鞭策马,绝尘而去。
…………
“你放了我,我们单独一战!”金盏丰吼叫不已。
“你不配。”冷冷的三个字从白衣男子的口中吐出,寒冷如冰,带着几丝杀意。
金盏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我们也没有什么大仇,不过是血鸢无意坠了辰隐阁的声誉,你何必非要我的命不可?”金盏丰有些怕了,他还不想就这么死掉。
“无意?”男子冷冷反问,白玉般的手指已经搭在了腰间的白玉`洞箫上,仿若一色,一样的透白,一样的莹润。
但落在金盏丰眼里,却犹如放在生死簿上的判官之笔,只需轻轻一挥,便能断人生死。
“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所有人,那些人是我让人杀的,和辰隐阁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你肯饶我一命!”
“哦?那你先告诉我,你都杀了些什么人?”白衣男子将玉箫握在手里,抵住金盏丰的下巴,将他的下颌轻轻挑了起来,冰冷的眸子透过银色面具与金盏丰冷冷相对。
就连一旁的楚玄昭也被这样的辰隐阁主惊了一瞬。
等到金盏丰在莫大的恐惧中磕磕巴巴的说完,白衣男子与楚玄昭对视一眼,都有些出乎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因为,金盏丰所提的人中,没有菩萨庙的僧人。
“没有漏下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
“菩萨庙的人,不是你们杀的?”楚玄昭上前一步,想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菩萨庙,”金盏丰眼中有些犹疑,“菩萨庙的人,不是我们杀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却知道他们的下落。”
“那你快说!”楚玄昭略微有些急切。
“如果我说了,你们是不是能放我一条生路?”金盏丰目含期待。
东方策说过不会杀自己,只要能逃过辰隐阁这一关,自己仍旧会活下去。
白衣男子不语。
楚玄昭见他没有答应,但也没有一口否决,便只好自己开口,“好,只要你说出他们的下落,就放你一条生路。”
“他们没有死,在鹿山寺。”
“鹿山寺?”
“是的。他们不仅活着,而且,他们就是雇佣血鸢猎杀百姓的雇主。”金盏丰语出惊人。
“什么?”楚玄昭双眸微微睁大,白衣男子却似乎对此并不惊讶。
“鹿山寺的僧人就是菩萨庙的僧人,不过只是那些主事的僧人。他们因为筹谋一件事,在菩萨庙容易引起他人注意,这才设计转移到了山群中的鹿山寺。”金盏丰将自己所知说出来,希望以此为自己换得一个活命的机会。
“鹿山寺的那些僧人,听从滕王的命令,借知州的手网罗青壮年,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们将抓来的人困在寺里,剃了头,扮作和尚。现在鹿山寺的僧人,除了原本菩萨庙的僧人,其他的都是那些被抓的百姓。那些主事的菩萨庙僧人头上都有沙弥戒,那些百姓,因为是后来的,头上并没有沙弥戒。”
“既然如此,那些被抓的人,为何不逃?”楚玄昭不解,若是如金盏丰所说,被抓的人比看守的人还多,为什么他们不跑,而是乖乖留在鹿山寺当和尚呢?
“似乎是原来菩萨庙的僧人允诺了他们什么,也有过不少不肯留下的,但这些人,都被僧人告知血鸢,和血鸢交易,处理掉了。”
“滕王这究竟在做什么?他要这么多和尚干什么?”楚玄昭托着下巴,自言自语一般嘟囔了一声。
“私兵。”白衣男子声音冷漠。
楚玄昭恍然,转头看向白衣男子。
“和尚只是外表,一种掩护罢了,他真正做的,极有可能是借出家人的名义,豢养私兵。”白衣男子淡淡说道。
“你说的很有可能。楚玄青向来野心极大,不甘心于现状,这的确有可能是他会做的事。”楚玄昭赞同。
滕王的野心他最清楚不过,在京城时,也只是见他到处拉拢权贵势力,却没想到,他居然悄悄在这江南养起了私兵。如果按木山山匪所说,一次抓了几百人,那除了木山山匪逃掉了的八松县,其他两个县的人,至少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