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屡遭重创,无力一战,再次与大余讲和,并割了边境的城池作为讲和的诚意送给大余。
捷报频传,唯一没有的就是赵寻的消息。
数日后,陈子明回京,并带来了赵寻的信物。
陈子明一路风尘,显然是一进京便直奔皇宫而来,他手里托着一方木盒道:“自那夜之后,刘帅派人在附近日夜寻找,但至今未有三王爷的下落。臣今日前来,是想将三王爷的信物交于陛下。”
李越瘦了许多,下巴都变尖了,双目带着血丝,想来是没怎么睡好的缘故。他接过陈子明手里的木盒,打开一看,里头正是那枚写着“越”字的扳指。
李越心口一滞,痛的险些晕厥。他还记得那日赵寻送他扳指时说过的话。
赵寻说:“因为我们不在对方身边的时候,这枚扳指就可以陪着彼此,这样就等于没有分开。”
赵寻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舍不得你,和你舍不得我,是一样多的。”
可如今扳指回来了,赵寻却不见踪影。
李越双目通红,冷声问道:“你们既然未曾找到他,为何会有这扳指?”
陈子明只得硬着头皮道:“这扳指……是在一具尸体上找到的,但是那具尸体因为面目全非,所以无法判断是否是……”
话已至此,李越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天来,他日思夜想,那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出现,如今骤然得到了印证,他却依旧觉得像在做梦。
“你退下吧。”少年开口道。
“陛下……”陈子明还有些不放心。
“退下。”少年突然吼道。
“是。”陈子明闻言只得告退。
殿内只剩李越一人,他手里攥着那枚扳指捂在心口,只觉得自己那颗心一下子碎成了八瓣儿,疼得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福喜在殿外候着,终究是不放心,于是冒着被责骂的风险进去看了看。
这才发觉少年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嘴角还渗着血迹。福喜看了一眼地上的一滩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叫人去请了太医。
太医看过之后,只说是郁结于心,除了开点汤药调理,也没别的法子,还是得看开了才行。可是说看开,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夜,李越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可他手里却紧紧攥着那枚扳指,即便昏迷了也没有松开过。
福喜在一旁守着,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就差去烧香乞求老天开眼了。
少年迷迷糊糊昏迷着,不知不觉竟坐起了梦,他梦到了赵寻离开之前的那晚。
那晚他睡不着觉,便对赵寻说:“这扳指这么大,戴着睡觉的时候,硌得骨头疼。”
赵寻翻身抱住他道:“疼的时候,你就想想我,然后你就能知道,我或许也被硌醒了。”
少年一想到赵寻的扳指已经不在对方身边了,顿时难过的不能自已。他迷迷糊糊又梦到自己到了一片林子里,那林子里躺着一具尸体。
他远远看不清那尸体的样子,只能看到尸体身上放着赵寻那枚扳指。少年一步步朝那尸体走去,只见尸体浑身血肉模糊,皮肉都不剩了,白骨都露在了外头。
李越弯腰捡起那枚扳指,然后伸手去摸了摸尸体面目全非的脸。突然之间,那张脸迅速恢复了样貌,模糊的血肉重新变得完好无损。
可是那张脸,并不是赵寻的脸。
少年大口喘着气从梦中醒来,攥着扳指的手心都被汗湿了。他苍白的面上,渐渐恢复血色,双目也渐渐有了神采。
一旁的福喜忙道:“陛下,您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
李越转头看他问道:“陈子明呢?”
福喜道:“陈大人已经出宫了,陛下现在是半夜,您白天里昏倒了,可把奴才吓坏了。”
李越又问:“陈子明有没有说,带了一具尸体回来?”
福喜一怔,心里暗暗叫苦。
今日陈子明原本是要说此事的,但见李越承受不了,便未曾提及。先前他们发现的那具尸体,虽然无法确认,可也有极大的可能是赵寻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想法子用棺椁装着想要送回京城。
若是真葬在漓州,恐怕李越不会答应。
如今见李越问起,福喜只得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尚需要些时日,毕竟漓州距京城路远迢迢……”
“去告诉陈子明,尸体就地埋了,不用运回来了。”李越道。
福喜一脸不解,却也不敢置喙,只得应是。
李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扳指道:“那个人不是赵寻,赵寻还活着。”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十分笃定,福喜心中叹息,只当李越是思念赵寻心切,却不知少年凭借的乃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应,凭借那一丝感应,李越便能坚信对方尚在人世。
第87章
陈子明进京之后直接去了宫里,待将赵寻的信物交于李越之后,又去刘府拜见了柳岸,将刘璟的家书带回来,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从宫里出来之后,陈子明便去了沈宅,当然不是沈喧现在住着的宅子,而是沈喧让他暂住的那里。
陈子明心心念念着想去见沈喧,回去之后火速的洗澡更衣收拾利落,而后便匆匆赶到了沈府。不过这么一番折腾,到了沈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生怕沈府已经关了门,好在门房还没睡,而且管家也尚未休息,见他来了还亲自出来迎接。
“陈公子,您怎么来了?”管家骤然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