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眼看不断外涌的鲜血。好痛。

如今整个浦路赛斯都处于瘫痪状态,陈鹤肯定还躲在某个角落没有逃走,说不定还在偷偷关注着这里。只要他在这里制造出了大的动静,已经对这投入了无限心血的陈鹤,一定会忍不住跳出来。

我只需要做二件事,一,守株待兔;二,同归于尽。剩下的事情,就全部交给01了。

怎样帮方家兜住事情,怎样向方然隐瞒真相,我统统不想再管。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把陈鹤揪出来,然后,活剐了他。

之前01经过推演,给了我这么一组数据。

浦路赛斯常驻人口加上实验体总共八十万,联邦驻扎士兵三万,在整颗星球忽然叛乱的时候,双方发出了激烈的争夺战。如今联邦士兵全灭,实验体仅剩余了不到一百个。

而普通居民则因为遭受了双重的波及和洗清,仅剩了不到六十万人。而这些人,如今已经吓破了胆,家家门户紧闭。

方然曾经教过我一件事。如果做蛋糕时奶油没有抹平刮坏了蛋糕,只需要刮去那层,再抹一层更厚的上去就可以了。

如果我想将一切像抹蛋糕那样抹平,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更妙的是,这群最激进的反对派,居然全部都在这开y——是有特么多蠢啊。

我刚才那一下狠的,还喘气的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十个,而我相信,我搞得定。

总之先解决了剩下的再说。

身后传来微弱的微型导弹瞄准启动声,我当即倒地滚到另一边,并反手将射了一发镭射弹。

伴着剧烈的残破声和强光,我扭身,躲进旁边一个被气浪掀翻的刑床后,然后开始借着掩体一个个点射——没办法,重型武器都被我用完了。

肾上腺素飙升,我亢奋起来,手却异常地平稳,思绪也愈发地清晰,就像……就像多年前,我从这栋楼里逃出来那次一样。

果然,爱和温情不是我的归宿,杀戮才是。

还剩下几个?两个?三个?

但是,没子弹了。

k——这他妈几千年前的电视剧都不屑于用的梗了,为什么会被我撞上?

我无奈地扔掉手中的枪,换上了热感匕首,心里简直快被自己的运气逗笑了。

然而就在我弓着腰,刚跨过一地碎尸,打算寻找下一个目标时,31动了。

——刚才第一个被我爆头的、被炸到只剩半截身体的、内脏流了满地的、理论上应该死透的31顶着满脸脑浆,伸出另一只机械臂,攥住了我的小腿。

他怎么还活着?他怎么还会活着?

我背后的寒毛全部炸开,下意识地抬腿踹飞他,却发现自己的小腿,从被他握住的地方开始,麻痹感一寸寸地往上蔓延,无法动弹。

操,我动不了。

我动不了了。

他抬起那张红白交错的脸,对我比了个口型。

“去、死、吧。”

31举起被改造成炮筒的手臂对准我。

白光乍起。

在那个瞬间,我忽然很遗憾。

昨天和方然吻别的时候,要是我没有耍帅,而是反手紧紧地抱住他就好了。

我好想他。

(注:下文中的2753可见前文48。)

52

其实,31口中那个被阉割然后早早死掉,编号后四位是2753的孩子,我是记得的。

明明是个男生,却长得很好看,像女孩子一样,很胆小,又很怕痛,每次我见到他时,那孩子都在一直哭啊哭的,但是,连哭的样子也很好看。

在这里,这当然不是一件好事。

实验室里的人都很喜欢他,甚至连看门的狗都喜欢。他们很喜欢吓唬他,笑着看他瑟瑟发抖,泪流满面,叫声都沙哑了的样子。

每次我做实验时,身边总有或多或少的实验体旁观——那是研究员们的恶趣味,顺便还可以采集更多的数据。而其中雷打不动场场必到的,一定有那个孩子。

总是在离得最近,看得最清,体验得最真切的地方,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连眨眼的能力都不具备,就那样像个洋娃娃一样被抱在怀里,眼睁睁看着。

一边看,一边从眼眶中不断滚落大颗的泪水。

恐惧?同情?憎恨?无助?大概都有。

除了这个,我对他最深的记忆,都发生在公共休息室里。只不过这时候,观众和表演者调换了位置,我成了旁观的那个。

单纯的折磨,或者性虐,包括qún_jiāoshòu_jiāo什么的,只要主演是那个男孩,似乎内容不论多重口都不让人觉得惊讶。

有一次在他们享受那具ròu_tǐ时,一个男人抱怨说:“明明脸那么秀美,为什么声音一点也不婉转呢?”

“再漂亮这也是个男生啊,声音怎么会像女人一样!”

“那就别让他当男人好了,把他变成女人怎么样?”

……然后,那个男孩就被阉割了。

没有麻醉,没有松弛剂,没有消毒,只是把他绑在休息室中央的实验台上。男孩疯狂地挣扎着,瞳孔因为恐惧收缩成针尖,额头上分泌出一层又一层的汗水,却只换来旁观者的嘲笑:“快点哭啊,哭出来就放了你。”

然后他也确实哭了,在被人用手术刀切除gāo_wán的时候,从喉咙里发出了凄惨到了极点的痛哭声。

那时候的我正趴在地上,背上搭着一个男人的脚——我的角色是一个脚架。那个男人踢了踢我:“看,这就是不听话的试验品。”

不是实验体,而是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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