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笑了:“谢谢公子!这是开水,加了盐的,还有这些干净布条。”秦惟看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这像是那个和赵姐在一起的小护士……他忙闭了下眼睛,赶走那些杂念,又说:“请大嫂去煮些粥吧。”农妇知道这是想让她出去,忙应了一声。

两个小童一人一端地一起搬了凳子到床前放下,然后站在旁边,眼睛亮亮地看着秦惟。秦惟笑着问他们:“此时你们不该去睡觉吗?”

两个小孩子难得见到这么好看而温和的客人,还听他说了声谢谢!就想多待些时间,几乎同时笑嘻嘻地摇头。

农人斥道:“多晚了?!回屋去!”农妇忙一手拉了个孩子,农人对秦惟说:“有什么事,公子叫一声。”秦惟点头,一家人出了客房。

他们一走,屋中显得安静了。秦惟掀开被子,将旧被褥垫在病患的大腿下面,又拿起布条紧扎住了有伤的大腿根,扭头对洪老三说:“你过来看着,别让他动弹。”

正在此时,床上的人睁开眼,一把拿起枕边的匕首,半起身,指着秦惟喘息着说:“你……别动……”他其实想一下抓着人,用利刃贴了对方威胁,可是他起身时突然虚脱,一肘不自主地落下支了床,就成了这样无伤大雅的摆姿……

洪老三抬手道:“念在你方才没有伤公子之意,我给你个痛快!”就要一掌打过去。

秦惟忙说:“咱们别随便杀人……”弯腰按了一下自己面前那人腿上的伤处。

床上的人倒抽了口冷气,身体弯曲,洪老三一把握了他的腕子,将匕首夺了过来。

秦惟忙向洪老三伸出手,洪老三把匕首递给了秦惟,同时将床上的人推倒。

秦惟对着床上的人一翘嘴角:“你还是老实点!把我惹急了,你不知道我会干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老郎中皱眉看着,问道:“这是你什么人?!”

难道你要见义勇为?秦惟将匕首在盐水里洗,说道:“这是我抢来日后要往死里折磨的人。”他拿出湿淋淋的匕首又在火盆上烤,眼梢瞥着老郎中:“您要是想救他,给我些钱就行了。”我缺钱花!

老郎中撇嘴道:“你们让我来看诊可是要付银子的!别想赖账!”

秦惟呲牙一笑,又扭头看向床上的人,那人瞪着眼睛,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秦惟对洪老三说:“你上去,按住他好的那只腿,别让他踢着我。” 洪老三应了,脱鞋上了床,坐在了里面。

秦惟对老郎中说:“麻烦老丈帮我掌灯,我好看清楚些。”

老头不情愿地站起,端了灯到近前,看见了伤口,稍微摇头说:“这伤已近痈疽,将成毒血之症。”

秦惟转脸对躺着的人坏笑着说:“听见没有?反正你也要死了,就让我来折磨折磨你,好好过把瘾!你要是挺过去了,我的气儿消了,一高兴,放你走都有可能!”

床上的人眼睛里似乎放射出光箭,死死地看入秦惟的眼睛。秦惟挑了一下眉毛,歪头说:“你要是乱踢乱闹,我手里的刀失了准头,捅死了你可不是我的错!”他说得风淡云轻,可是语气冷酷,很是恶毒。

床上的人气息不平,紧抿着嘴唇。秦惟看向他的腿,笑容没了,一手按住伤口下方,一手握刀开始切除伤口周边的化脓组织。

他能感到按住的腿在剧烈地颤抖,病患压抑着的叫喊变成了呃呃声。这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的,他必须快速完成清创。虽然这把刀不顺手,但是秦惟方才体会了半天,还算能掌握。他专科出身,根本不是胡乱切割,下刀的角度和力度都很讲究,

油灯光下,洪老三看到十七皇子少年人青涩的面容上表情肃穆,目光坚定专注,嘴角微挑,下刀迅速,一点不惧血腥,似胸有成竹,胜券在握。洪老三心中惊喜而自豪,再次感慨平时人说废物的十七皇子有如此天赋!他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

床上的伤者在巨大的疼痛中,视线都有些模糊,可他莫名有种安心,觉得这个人一定会言出必诺,更不会失手捅了自己……

秦惟剜去了伤口周围腐烂和感染的皮肉,这才看向郎中,问道:“老丈可有伤药?”

老郎中看向秦惟的目光里带了丝赞赏:“公子真不是郎中?手法如此,竟然没有伤药?”

秦惟有些矜持地微笑:“老丈夸奖了,我真没有伤药,也不是郎中。”可他很想得意地说:我是外科医生!

老郎中将油灯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从布袋里摸出了一个油布包,嘟囔着:“这药很宝贝,我平常不给人用的……”

秦惟忙问:“多少钱?若是太贵了,我们可付不起。”他现在算是理解因病返穷的恐怖了!就怕药品贵。洪老三听了又心酸。

老郎中说:“这可得用一两银子的……”

秦惟松口气:“那就用吧,我们的钱够了。”

老郎中将油布包打开,里面是黄黄的细末,他的手有些哆嗦着,将粉末撒在了伤口上。秦惟好奇地问:“这有用吗?”

老郎中生气了:“这是仙鹤草、三七好几种贵重药材……”秦惟忙说:“哦,抱歉……”老郎中继续:“……还有观音寺的香灰!”

秦惟默了片刻——他手术倒是成功了,可是日后病人死在这药上可怎么办?他半撅了嘴说:“您少用些,能止血就行了!”别感染了!

老郎中鄙夷地看他:“我知道!你没钱!”

秦惟:……

他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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