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明台不愿意的原因。”明楼说,“他说了,他这辈子的妻子只能是曼丽一个人。活着是,死了也是。我想劝他顾全大局,他反而踩起我的痛脚来了。”
“哦?”
“他说,大哥顾全大局,有牺牲精神,好啊,那大哥倒是去娶程小姐啊。”明楼头痛地说。
“你去吗?”阿诚问。
“去什么去,”明楼瞪了他一眼,“心还捏在你的手掌心里,我拿什么跟别人结婚。”
“瞧瞧你这觉悟。”阿诚忍不住笑了,“那最后怎么办?”
“我跟他说了,在上海这边,婚礼能免则免,能简则简,要是说起来,就说是大哥我还没有结婚,当弟弟的如何好大张声势。至于到了纽约,那就是他们的天下了,日本人哪里还管得着。他这才同意了。”
阿诚松了口气,终于安下心来,却见明楼把头凑到他的头发上。
“怎么了?”阿诚问。
“你身上有露水和青草的气息,真好闻。”明楼说。
“大概是行了很长的夜路回来,所以沾到了,”阿诚说着,把脸埋在明楼的胸口,“你更好闻。你闻起来像……家。”
然后他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看明楼:“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的家是什么样子?”
“等到战争结束之后?”
“嗯。”
明楼想了想,说:“湖畔旁,树林边。”
阿诚皱着眉头:“没了?”
“有树,有水,有风景,有生活,还不够?”明楼说,然后他拍了拍额头,“哦,对了,忘了……还有你。”
“去。”阿诚心头一热,嘴上却不老实。
“你要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那我就去讨个外国太太,金发碧眼那种……”
“我愿意。”阿诚立刻说,说完脸也热了。
“我还从没真正有过一个家,但是我喜欢你的家。”然后他看着明楼,这样补充道。
他们在黑暗之中互相凝视,久久都没有开口。
冬至那天晚上,他们也是这样,在黑暗之中相对而眠。
但是此时此刻,却又如此不同,仿佛已经心意相通,灵魂相融。
明楼伸出手,想去摸摸阿诚的脸。但是阿诚却更快抓住了他的手。
阿诚就握着他的手,一寸一寸地吻,从手腕到掌心到指尖,眼神却和他直视,不肯移开。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明楼想。如果他还能忍着他就不叫毒蛇。
可是他刚刚想要倾身上前,突然觉得阿诚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
“这里有茧子。”阿诚说。
“这个,是拿刀的茧子。”明楼给他解释,“这个,是拿枪的茧子。”
“拿刀的茧子那么厚,你是近攻的类型?”阿诚问。
“对啊,我以前和王天风一起出任务,我负责贴身暗杀,他负责在高位狙击,顺便掩护我。”
阿诚一下子想起来之前汪曼春之死,还有那个在香港被暗杀的短命前任会长。
“等等,那个原来要上任的时局策进委员会的会长,听说也是被不知道什么利器割开喉管,一刀毙命。”阿诚说,“该不会也是你的作品吧。”
“佩服我了?”
阿诚支起一边胳膊看他:“看不出来,你吨位那么重还能那么灵活。”
明楼笑了,翻身把阿诚压倒在床上。
“我有多灵活,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今晚不行,我真的好困。”阿诚揉了揉眼睛。
“刚刚是谁半夜潜进我的房间,又说要行苟且之事的?”
阿诚心虚起来:“我就是占点儿嘴上便宜。”
“哼,就会嘴上撩,再撩,我真的不放过你。”明楼说,“不过嘛,今天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叫声大哥听听。”
“想得美。”
“我想得还就是特别美。”明楼说着,伸手去挠阿诚的咯吱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