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呢?江砚,我不敢相信你了,我和他有什么区别?你确定你爱的是我,不是我的外表,不是我能给你的灵感,不是其他的什么吗……你也不能确定对不对?你自己都分不清。”
“不,我能确定,我爱的是你啊。”
“算了吧。”
陈简掰开江砚紧扣的手指,把人推开,那神情是真正的心灰意冷,再找不到侥幸的理由,他道,“我说过事不过三,可这是第几次了?我今天回来,本打算只要你把话说清楚,愿意解决问题,没什么错误是不能原谅的,可我唯独不能原谅你不爱我。”
陈简绕开满地狼藉往外走,感觉自己一分钟也不能再待下去。
“陈简!”
江砚在背后叫他,嗓音隐约带了一丝哭腔,听上去格外触人心弦:“你要我怎么证明?我以前不敢说,怕你太介意,怕你因此远离我,影响我们的关系。可你一定要让我说,我说了,你果然介意,不想和我在一起了,那我怎么办?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我是不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毕竟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永远不可能改变过去,你就永远不会相信我了是吗?”
“……”
“也许我是一个本性恶劣不负责任的人,可我真的喜欢你啊。”
陈简脚步一顿,手指刚碰到门,停住了。
他想:如果他就是那样一个人,神经病,不靠谱,感情上充满了未知的可能性,我还愿意冒险去爱他吗?
“我考虑一下。”
陈简推开门,留给江砚一个背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39章
眼看就要入秋,夜晚已经很凉了。陈简出来时没来得及换衣服,照面一股冷气,从单薄的衣料渗透全身,让他清醒了许多。
车就停在大门外,要走很容易,去哪儿却不知道。直到这一刻,陈简发现已经生不起气了,分手吧,当然该分手,这样如何谈下去?他无法想象以后和江砚在一起时每天都充满怀疑的心情,不如早死早超生。
可就在前一天他们还如胶似漆,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做梦一样,让他有种恍惚的失措感,无法在第一时间将“分手”二字果断地说出口。
陈简的房产很多,仅在b市就有好几套房子,但能称之为家的地方早就没有了,他坐在车里想了想,又感到恼火——要走也该是江砚走,怎么搞得他像个无家可归的人?
陈简漫无目的地开车,去附近的店里买了包烟。说来也奇怪,人不顺心的时候处处不顺心,他买烟而已,柜台上竟然贴着江砚的照片,出门一抬头,对面购物中心最高的一栋大厦上也挂着江砚的巨幅海报,那是x-的广告图,陈简很想叫人把它摘下来,眼不见为净,最好把他脑海里的记忆也一并清除。
可凡事总是事与愿违,如今回头看,他这一生,除去懵懂的童年,懂事以后真正过得开心的日子并没有几年。从十一岁到十五岁的茫然和绝望,十五岁到二十二岁的拼命与煎熬,二十二岁那年毕业、结婚,婚后也并未安稳下来,正相反,那恰恰是他最辛苦的一段时期,直到彻底坐稳了位子。
但生活依然忙碌,难以放松,后来还要应付顾青蓝的种种任性要求,他时常感到厌倦,直到离婚。
离婚之后就过得很好么?如果没有遇到江砚,或许是吧。
陈简站路边抽了几根烟,回到车上,还是不知道该去哪儿,他发了一会呆,突然想起给赵林钧打电话。
许久没联系,听说赵公子最近十分繁忙,不停地相亲,相了不少,一个没成,毕竟过滤掉家世、长相、性格,他能看上的太少,能看上他的也不多。陈简看他的朋友圈,倒是没耽误花天酒地,生活照旧潇洒。
恰好今晚有一个酒会,赵林钧叫陈简开车过去,陈简去了,一到地方,老远看到赵林钧在门口等他,那模样简直搞笑,西装穿得不伦不类,白衬衫领口大开,脖子上戴一条金链子,手里还搂着一个姑娘,见面就喊:“哎,陈总!好久不见——您这是什么造型?来参加睡衣派对的?”
“……”陈简穿的不是睡衣,虽然看上去有点随便。他不辩解,打量了几眼赵林钧身边的女伴,长发,扎一个马尾,很漂亮,看上去最多二十,像个学生,很有几分清纯天真的气质。
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赵公子的女友,他留在身边的常是这种类型,在外面睡的另说。
果然,赵林钧介绍:“我女朋友,就是之前那个,江砚的粉丝,要签名的,还记得不?”
陈简点了点头,半开玩笑地说:“这么久还没分手呢,你转性了?”
赵林钧呸了一声:“我不是那种人。”
陈简轻声一笑,叫他们上车,说不想进去,换个地方喝酒。赵林钧一向很懂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心情不好。可陈简自己不主动提,也不便多嘴去问。
目的地是落日山庄,以前去过一次的“艺术博物馆”。
陈简刚才在家里没吃多少东西,一进包间就点了一桌子菜,自己一个人吃。赵林钧不饿,只管喝酒,他女朋友也不饿,坐在桌边拿手机不停地凹造型自拍,拍完了自己,乖巧地问陈简:“陈总,我能拍这个吗?”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