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哄睡着的。”怜生答道,又说:“陛下,我进去看看吧?”
慕容冲摇摇头,怜生由是站定,过不一会儿从旁来传令的向前上了阶梯,一下子跪倒在地,喘着气汇报到:“陛下,宿勤将军求见。”
慕容冲皱了眉头,从怜生的手心里抽回手,转向他问:“怎么一回事?”
传令的还在喘息,一边答道:“尚书令在雀桑……败了。”
“又败了?”
传令的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答道:“是……陛下,宿勤将军正在外候着,尚书令已率兵回来了,刚进城,不敢来见陛下。”
慕容冲咳嗽了两声,因咳嗽得剧烈所以微微地弯下腰去,怜生前来扶他,却见他摆摆手,于是又向旁站,听他道:“从去年在仇班渠打了败仗,到今日还没胜过呢,要是不会带兵,就趁早把那身甲胄给脱下来。”
传令的还是伏着身子埋着头,又问:“陛下……可要传达给尚书令?”
慕容冲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谢陛下赏脚……谢陛下赏脚”传令的一曲身子,立刻喊道。
“损失了多少人马?”慕容冲问道,语气里也无方才一时的怒气了,却也不算轻松。
传令的从地上跌爬起来,伏在他耳边说了个数字,慕容冲沉了口气,挥手道:“走。”
他的确是打算要走,却被怜生揽住,她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眼里莫名地落下泪来,道:“陛下……”
慕容冲回头看了眼正殿的大门,像是突然就见一人闯出来,跪地道:胎儿尚不足产,不知能否保得住。恍然回神过来,却是的确有一人跪在他脚边,道:“陛下,不好了,寤……寤生,生不下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望
慕容冲撞入正殿之时,幼容的声音已近乎微弱,为汗水沾湿的发黏在额、面、颈,狼狈得不行。殿中只有随军的金疮医和二三失色的宫人,见他进来纷纷上前去阻拦,慕容冲又听到幼容用被衾掩着面目,细声哭道:“挡一挡、挡一挡……”
他于是只能退出去,又点头允准怜生入内,而后自立于一扇门外,脚边还跪着那传令的卒子。
他此刻的心境很不一样,连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这或许是源于当初听闻慕容忠唤的一声“父王”,再或就是因为昨日夜里梦到的婴儿,那婴儿见了他不哭反笑,伸出手一把抓住他下颔生的须子。
慕容冲再度探手抚试下颔,仍旧只是梦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