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听了此言那心陡得一震,脸上真真是难看之极,这句话当真是把重锤,哪怕明知可能只是挑拨,可白老夫人被病痛折磨久了,老了又极其怕死,听到这种话也是如重锤击到心上,不可能不受影响。
韦氏见自己的话达到了效果,按下了如擂的心跳,继续低声道:“母亲,姝姐儿这丫头当真妖孽,我那娘家侄子,自上次见到她一次,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在家要死要活。我母亲和大嫂心疼孙子儿子,就求我能不能把静姝许给我那侄子,我原先还觉着姝姐儿太过妖孽嫁回娘家不太妥当……”
“可现在觉得,母亲,还不若把姝姐儿嫁到我娘家,如此将来也好拿捏,既不怕她福气太盛冲了母亲您,二来二嫂向来拿这女儿当命根子,不怕她将来对母亲您不孝顺。”
白老夫人冷冷的看着韦氏,她是脾气给养大了,对人冷酷自私而已,可脑子其实还没坏,小儿媳说这么多,不过也就是为了她的私心而已,可不得不说,韦氏这一番话,的确击中了她的软肋。
她不能忍受二房离心,不能忍受次子和陈氏竟然这般白眼狼,只顾自己升官锦衣玉食好不快活却不管白府死活,不能忍受二房越来越发达她的嫡亲子孙竟是要看他们的眼色和靠他们手指缝里施舍一点东西生活,不能忍受静姝那妖孽夺了自己的福禄踩着自己的身体健康入得高门……
第52章 磨上一磨
白三夫人韦氏见老夫人只是冷飕飕的盯着自己沉默不语, 心中也有些忐忑惶恐。
可是今日这些话,若二伯是老夫人亲子, 老夫人必不可能如此反应, 她赌,其实也就是根据老夫人多年来对二房的态度, 对陈氏母女的冷血冷情,赌自己私下的猜测是否属实, 赌二伯根本并非老夫人亲子, 静姝也非老夫人的嫡亲孙女!
老夫人对二房的掌控之心,对自己的福禄和身体健康的在乎要远远超过对二伯的母子之情!
韦氏又咬了咬牙, 挤下几滴泪来, 跪下道:“母亲,儿媳,儿媳说这些也的确是有些私心的, 您知道我们杉哥儿他读书不成,我们三老爷他也一直求着二伯想给杉哥儿谋个差事,可是二伯却总是不应, 如今杉哥儿在家整日里无所事事, 令媳妇实在担心。”
“您知道,我父亲原在忠南侯爷那里还有一点脸面,现如今京卫指挥使的镇抚便是父亲旧时的同僚,当年同时忠南侯爷的属下, 念着旧情, 说可以给我娘家侄子在京卫指挥使安排个文职, 但我那侄子对姝姐儿着了魔,我兄长便道若是我们若是将姝姐儿说给我那侄子,就将那个位置让给杉哥儿……”
忠南侯是当今陛下还是南平王次子时的旧臣,跟随当今南征北战多年,深得皇恩,当年韦氏的父亲便是忠南侯的下属,韦氏这话并非没有可信度……
若是为了自己孙子,牺牲了姝姐儿也未尝不可,且韦氏先前那些话虽句句都是私心和挑拨,但纵使白老夫人非无知老妇,那些话却跟一根根刺似的,刺入了她心中,很深。
白老夫人终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缓了片刻后才开口道:“你娘家的那个侄子,是那个排行第三的那个?文不成武不就,你二伯能看上他?我记得先时你就让老三跟老二提过,还惹得老二发了大脾气吧?”
韦氏听了这话心中却是一喜,她听得出老太太这语气这口吻分明就是已经松口了!
韦氏忙道:“母亲,您是姝姐儿的祖母,只要您说定了这婚事,哪里还容得到做子女的反驳?只要请了媒人,两家交换了庚帖,这婚事就算是定下了,二伯他也没有忤逆您的道理。”
韦氏看到白老夫人闭着的眼睛眼珠滚动了一下,咬了咬牙,低着声音带了些小心道:“而且,母亲,因着您的身子这些时日反反复复,儿媳想到这都是姝姐儿相冲的缘故,便斗胆拿了姝姐儿的生辰八字和我那侄儿的八字去江安寺里找了江远师傅给他俩合了合八字,还特意问了若是这两人结了姻缘对母亲您的影响……”
“江远师傅说,姝姐儿和我那侄儿的八字不算最合,只能说算是尚可,又说是我那侄儿命重,会压制姝姐儿的气运。但是江远师傅却是说了,这事对母亲您,却是大大有好处的,因为我那侄儿不仅会压制姝姐儿的气运,福运,同时也会压制她的戾气,如此便可化解她对您的不利之气,有利于您的福寿……”
白老夫人猛地睁眼盯着韦氏,韦氏被看得一个激灵,额上就冒出了细细的冷汗,但面色却是惶恐而认真的。
江安寺是新朝建立后新兴的一个寺庙,里面的师傅原都是当年战乱从江南迁徙入京躲避战乱的,因着同乡的缘故,白老夫人平日里烧香拜佛都喜去这个寺庙而不是京城其他香火旺盛或勋贵官家喜欢去的庙宇。
这个江远师傅白老夫人也熟识,所以刚刚韦氏所出之言虽然有些怪诞荒谬,但白老夫人听说是江远师傅所说,便就先信了几成。
再接着韦氏并不直接说静姝和他那侄儿八字很合,能化解静姝对她的相冲相克,反是说他侄儿会克制静姝的气运福运,这却是更让白老夫人多信了几成。
韦氏被白老夫人盯着,这时却是慢慢红了眼圈,落泪有些哽咽道:“母亲,这事,这事儿媳也觉得有些对姝姐儿不起,可是白家养姝姐儿这么多年,她却累得母亲身体日差……儿媳,儿媳实在不忍心……”
“如今有法子解了她的戾气,消除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