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金玉满堂,花满楼穿了身大红的衣衫,坐在床沿。床幔是大红牡丹,被面是锦绣鸳鸯,簇拥的人是温润如玉。
陆小凤若有所思地摸着胡子:“七童。你现在就差个盖头。”
这句话固然是个玩笑,却已是花满楼第二次听见了。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花满楼道:“成亲要几个人?”
陆小凤道:“两个人。”
花满楼又道:“这里有几个人?”
陆小凤迟疑道:“两个人。”
花满楼道:“对了。”
陆小凤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花满楼。
他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这墙是人造的。”
花满楼站了起来:“是人造的。也会有人听。”
陆小凤道:“你说西门吹雪的剑硬,还是这面墙硬?”
花满楼道:“你没有西门吹雪的剑。”
陆小凤道:“但我有两根手指。”
花满楼道:“你可以试一试。”
陆小凤道:“那你呢?”
花满楼微笑着打开了他的扇子。
墙外偷听的人心中一惊,但又觉得不可能。这面墙是纯铜打造,除非机关开启,□□都轰不了。陆小凤与花满楼功夫再高强,也强不过□□。他们必然是破不了墙的。
就听陆小凤又道:“哎呀,手指不好使。看来还是需要西门吹雪的剑。”
花满楼道:“西门吹雪的剑在哪里?”
陆小凤道:“不在你手里,不在我手里。当然是在他自己手里。”
可西门吹雪又在哪里?
偷听的人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他心口缓慢地跳动了一下,像被冰冻过后的解封。他没有回头看,却也知道背后站了一个人。那个人并没有拿剑指着他,因为他从来不在人背后拔剑。可他的眼神,岂非有如霜锋寒剑。
偷听者的额角,渗出了一滴冷汗。
“拔剑。”
那道低沉又柔和的声音说。
西门吹雪的声音,向来是不大的。他说的话,也很简短。他认为,剑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格。而人说话,譬如陆小凤,总是有很多废话与谎话的。
偷听者咽了口口水,镇定道:“我打不过你。”
西门吹雪没说话。
偷听者道:“我拔了剑,就会输。输了,就没办法开门。这道门我若不开,你的朋友们,就会一辈子困死在里面。”
西门吹雪淡淡道:“朱停会开。”
“若他开不了呢?你能冒这个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