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伤口时的疼痛引得在沙发上昏迷的长泽暮然惊醒,待看清眼前的人后便再次安心合上眼。
“喂,你怎么不给我打麻药?”长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伊藤瞥了那人一眼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忘记了。”
“嘁……”长泽抬头看了下茶几,忍不住揶揄:“不就是瓶红酒嘛,吝啬鬼……”
手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等到子弹取出后,长泽的脸上也就彻底没了血色。
伊藤还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如果再偏上几寸,你这回就真得下地狱了。”
“哼,对方也好不到哪去,估计浑身上下栽满了莲子。”
伊藤皱着眉头:“这次又惹上谁了?”
“谁知道……”长泽伸手试着掏烟却被伊藤一把按下:“想要再多活几年就少碰这些东西。”
“啰嗦……是是是,医生大人,治疗已经完成,我可以去休息了吗?”
伊藤的公寓不小,然而带床的卧室只有一间,于是长泽就这样理直气壮地霸占了他的床位。
“喂,好歹也换身衣服再睡,我昨天才换的床单。”身为医生多少会有些洁癖。
“既然这么在意个人卫生,那干嘛还去酒吧那种混乱又肮脏的地方?”
黑暗中看不清长泽的表情,伊藤下意识去嗅了嗅自己的衣领,等抬起头来才发现那个人早已躺在床上睡死过去,他叹了口气。
从浴室出来的伊藤浑身带着水汽,摘掉眼镜后视线变得格外模糊,但房间里均匀的呼吸声提醒着他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靠在墙角默默擦干头发,犹豫了再三,最终披上浴袍钻进了那个被窝。
睡梦中的长泽能感受到伊藤的靠近,但在镇定剂的作用下,他懒得做出任何回应。
伊藤轻抚对方睡袍,然后怯怯把手撤回,期间停顿了几秒,再次重复之前动作。几经试探,他终于鼓起勇气将手搭在长泽腰间。
似乎是过了很久,对方才懒懒腾出只手覆在那冰凉的手背上。
伊藤对于这样的反应很欣喜,他慢慢地贴近那个人,将前额抵在他的脖颈。
连伊藤自己都能察觉到,他有种不太正常的想法,他希望长泽能不时地中弹、受伤,越严重越好,这样他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待在自己身边。
早上七点生物钟准时把伊藤唤醒,他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那个人,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
伊藤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丰盛的早餐了,因为是独自居住,之后的清理也很麻烦,所以这种事能省则省。
他将做好的早餐进行保温,随后撕下张便利贴打算留言。
男人洋洋洒洒写了很多,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所谓的“留言”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想要传达给那个人的心意有很多,但一定不是在这种场合,不然连他自己都会觉得太卑微,太可怜。
于是纸条最终被揉成团,跟着主人一起出门。
车子还未拿回,在计程车和地铁之间伊藤选择了后者,因为今天他要花些功夫来整理自己的思绪,以确保下车之后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依旧是那个冷静沉稳的伊藤医生。
更衣室里空无一人,伊藤习惯性地脱/光上/身更换衣物,然而被偷/窥的不适感却再次来袭。
他转头看了看那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接着耸耸肩继续手上工作。
近来不知为何总有被窥/视的错觉,大概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伊藤换好白大褂后默默离开,未曾察觉口袋里的纸团掉落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一个同样身着白大褂的人推开更衣室大门,将那团纸捡起细细展开,似乎是在认真阅读。等到上面的字过了三遍后,那人才将纸条重新叠好塞回自己的口袋。
办公室里很干净,过分地干净,就连之前堆放在桌上那杂乱无章的文件都被整齐归于一角,这显然是有人一早就打扫过了,而那有着极度洁癖和强迫症的人一定是……
“啊,伊藤老师,您来了!”
门口传来的惊喜话语证实了伊藤的想法,来的人正是他手下的实习生相叶弥生。
伊藤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招呼。
“那个,老师,这是我昨天写的报告……”
“念给我听。”
男人选了个舒适的姿势斜靠在座椅,漫不经心地听着报告。
相叶是个极漂亮的孩子,总是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齐,而那端正的面孔下总不时地透露出一股色/气——这也许只是伊藤的妄想,因为相叶的外貌特征完全符合他的喜好。
虽然向来生冷不忌,但伊藤并不打算对这个实习生出手,不为什么,直觉告诉他与自己身边的人发生关系会很麻烦,所以每当有所需要他就会出现在那家酒吧,或者,刚好也有这种需要的长泽身/下。
想到这里伊藤不禁自嘲似的笑了下,而这样的反应让相叶误以为自己的报告哪里出了错,于是不得不停下来紧张地盯着他看。
喔,真要命,连慌乱的神情都那么诱/人。
伊藤对于自身那起了反应的下/体感到诧异,随后将原因归结为最近都没有吃饱。
回到家时伊藤揭开炉子上的奶锅,里面的内容跟他早上离开时一样,分毫未动。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少了两样东西,长泽和那瓶红酒。
伊藤觉得有些疲惫,他想起了跟长泽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当时的伊藤还只是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