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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哈依躺在铜浴缸里,头靠在软垫上,闭着眼默念着祈祷词。
切尔纳守在外面,这些祈祷词他听过无数次了,起初他还有点慌张,以为祷词结束后会有什么东西出现,或者赛哈依会借此准备好某些法术……最近他才终于确信,它们就只是一些类似赞美诗的东西而已。赛哈依心神烦乱的时候经常会默念它们,不过就算念上十遍八遍,他的心情也并不会好起来。
过了一会儿,赛哈依从轻纱帷幕和氤氲的水汽中走了出来。他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毯子上,抖开一件黑纱长袍,同色的闪亮丝线从长袍领口蜿蜒向下,在腰下绽放开一朵朵鸢尾花,再在最底部和暗红色的线汇聚,盘绕成层层叠叠的咒语。他穿上这套祭袍,抖开仍在滴水的长发,从矮柜抽屉里拿出一对同样刻着咒文的黄金臂环,箍在祭袍的袖子外面。
“切尔纳,来帮我一下。”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条看起来挺重的项链,环绕脖颈的一圈镶嵌着深浅不等的红色系宝石,向身前和背后垂下的金色流苏中各悬着一个精巧的泪滴形挂坠,上面雕刻着焚灵之民的族徽:一朵与火焰融为一体的鸢尾花。
“帮我扣一下,”赛哈依自己固定着项链,等着切尔纳帮他弄好后颈上的搭扣,“项链本身有一个搭扣,扣好那个后,再把另外两个按扣和衣服背上金色的扣子固定在一起。看到了吗?”
切尔纳走到他身后,把他的头发拨到一边。看着魔女纤细的脖子,他想象了一下折断它的难度……应该会很容易,他曾经拗断过狼人的脖子,而且还是在对方已经半兽化之后,和那些生物比起来,赛哈依柔弱得就像花草枝叶一样。
“还挺重啊……”帮赛哈依扣上项链时,切尔纳嘟囔着。
“这是大祭司和族长的礼服,”赛哈依自己拢着头发,“普通的魔女只戴一个族徽就可以,很简单的一条绳子挂在脖子上。不过,以你的力气,你竟然会觉得这东西重?”
切尔纳笑了笑:“我当然觉得没什么,但对你来说肯定有点重。”
项链被固定好后,赛哈依转过身,探究地看着切尔纳:“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你好像心情不错。”
“不然呢?我应该天天不停地哭?还是应该跪下求你放我走?”
赛哈依叹口气:“别急,你很快就可以离开了。”7
说完,他从墙上取下来一柄半人高的权杖。这是族长的东西,攻入村落时,切尔纳见过前一任族长把它死死抱在怀里。
切尔纳突然问:“我都没算过……你还有多久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