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你又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
“毕竟她是我的母亲,可惜的是她一直不相信我,也不相信焚灵。现在我即将复原古时候的大祭仪,她当然得回来看看。”
切尔纳厌恶地看着那柄权杖:“如果你要这样做,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回来……在你认识克里夫后,在你还没被关在地堡监狱之前……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回来!为什么你非要把我们卷进来……”
赛哈依露出近乎甜蜜的微笑:“其实,正是濒死的那段日子让我坚定了决心,在那之前我并不确定自己是对的。在地堡监狱里,我收到了族人的‘灵魂传讯’,得知他们要举行狩猎来甄选新族长……可当时我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想做什么都很困难。我不抱希望地在戒指上施展了一个法术——也就是这个让我获得短暂新生的法术。即使是对焚灵之民来说,这法术也是极为罕见的,据说只有被焚灵亲自认可的人才能施展成功,这种人会得到焚灵赐予的暂时生命,以便完成他未竟的使命……
“我边祈祷边完成了施法,然后就静静等着自己走向死亡……没想到,我真的被认可了!我得到了和活人一样的身体!更重要的是,在短暂的死亡中……我感觉到了祂,祂的力量充盈在我体内……我更确定了,我的潜能确实并非偶然,这都是因为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我的归属不是这个村子,不是克里夫,甚至不是艾尔莎……我真正的归属是吾主焚灵……祂在等着我。”
“赛哈依……”切尔纳摇摇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因为你作为魔女的天赋极高,所以你的法术才能够成功,而不是因为有谁想给你天赋,才安排让你成功……难道不是这样吗?更别说那个嵌合熔炼法阵了,我不仅见过别人施展它,还亲自破坏过它。这个法阵之中可没有什么焚灵……”
赛哈依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好了。你觉得我会被你这么一两句话动摇吗?切尔纳,你没法阻止大祭仪,也没有必要去阻止。”
“我不阻止。”切尔纳低头一笑,现在赛哈依的盯着权杖上的宝石,根本没留意到他的神情,“但我要告诉你,即使没有任何人阻止你,你也不会成功的。你可以成功地杀死很多人,可能还包括我,但是你没法见到焚灵。”
“是以前艾尔莎对你说过什么吧?”赛哈依叹气,“你不用急于劝说我,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你要么算是血族,要么算是活魔像,焚灵对你们不感兴趣。”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祭袍,拎着法杖走向门外,并叫切尔纳跟在他身边。他们从石质螺旋楼梯上走下来,穿过横跨在两幢石堡间的长廊,来到已经等候多时的哈桑和威廉身边。
哈桑也换上了祭袍,戴好了族徽,不过他的眼中并没有赛哈依这样炽热的光芒,反而还稍显出一丝畏惧。
“我们的妈妈在哪?”赛哈依问。
哈桑看了一眼广场方向:“她已经被带到观礼席了,其他人也到了。那些血族在指定位置待命。赛哈依……我得告诉你,你坚持不用阿伊莎献祭,这一点让很多族人对你颇有微词。”
“他们懂什么,”赛哈依说,“走吧,月亮就快要到中天了。”
从高廊向下看,法阵的血海涨起来了不少,现在红色的物质不仅浮于地表,还吞没了村落的所有道路,延伸向远处的边缘较浅,祭典广场上则最深,广场的地面和低处阶梯已被淹没,只有高些的观礼席和中心的沉寂之塔露在外面。
赛哈依从高廊直接走上观礼席,族人站起来向他致意,他也欠身回礼,抬起头时,他看到了艾尔莎,她由罗拉陪着坐在角落,正死死盯着他。她不仅没有穿白祭袍,还故意换上了之前替换下来的西式衬衫和长裙,做出一副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样子。
赛哈依无奈地摇摇头,准备登上观礼台最高处的大祭司席。这时,艾尔莎突然叫住了他,其他魔女震惊地看向这边,有个男人站起来想去教训她,赛哈依用手势制止了他。
“妈妈,你想说什么?”赛哈依问。
“赛哈依,我曾经以为这辈子也不用和你说这些……”艾尔莎说,“我以为你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们错在哪里……结果,我好像根本不了解你,你不但没有醒来过,还比任何人都沉睡得更深。”
她没有讲英语。她不需要切尔纳懂这些话,因为切尔纳早就明白,她需要的是让魔女们都听懂:“我们的祈祷词和古文书根本只是些‘文学作品’,而那些关于‘召唤焚灵仪式’的记载,实际上则是古人研制嵌合熔炼法阵时留下的研究记录。世界上所有魔女都差不多,都是能以血液代替大多数施法材料的天生术者,之所以我们之间有区别,只不过是因为地域的隔阂造成了法术偏好的不同而已……你在外面生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从没发现过吗?”
比起其他魔女,哈桑倒不是第一次听这些。他不敢信,也不敢否定,只能低着头攥紧拳,期盼能从赛哈依嘴里听到有力的反驳。
赛哈依顿了几秒才说:“妈妈,你想让我相信什么呢?让我相信焚灵并没有眷顾我们,所以我做什么都没有用吗?”
艾尔莎笑了起来:“我真是为你难过……赛哈依,你确实无论做什么都没用。你可以在这个法阵里杀人,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