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激动了好一阵子,暹乍蓬突然走回床边,冲碧海阴毒地笑着,“你被蒋梓瀚耍了!就让我来点醒你这个傻小子!蒋梓瀚要想做成这件事,他必须变三个‘不可能’为‘可能’。第一,他至少需要筹措80亿rmb的巨额资金,而他的个人资产不过200亿rmb;更何况,每一分钱都被他运转到极限,简直到了马踩車的地步,这条按理说绝不可能!第二,即便他筹措到巨资,中国有严格的外汇管制,把这么一大笔钱兑换成10亿美元,又是一个不可能!第三,他必须把我的资金链割裂,这样一来,当他出手打压股价的时候,我无力托盘。我向来稳健保守,尽管在做锡和橡胶的生意,却极少投资高风险的期货市场!他想让我这谨慎的老头子资金匮乏,这又是一个不可能!然而,我不得不说声佩服!由衷地佩服!他竟然利用你——一个愚蠢自大、有勇无谋的小律师——走活了这盘棋,轻易化解三个‘不可能’!我报仇心切,昏了头,一脚踩进这条毒蛇的陷阱!锡矿和橡胶园是我们家族的先辈留给后世子孙的荫惠,竟然毁在我手里!……”暹乍蓬的情绪又开始失控,气得双手颤抖,叽里呱啦用泰语痛骂蒋梓瀚……
“你不是还有20的股份么?”碧海低声提醒暹乍蓬。
“哈——哈——”暹乍蓬愤怒地干笑两声,举起一个落地灯狠狠砸在门上出气,“蒋梓瀚手里握着80股权!他随便召开一个股东会,就可以用极低的代价把我扫地出门!不幸中的万幸,我在中国的公司不属于上市资产,那十亿美元的债权完全归我个人所有,那是我唯一能留给儿子的遗产……蒋梓瀚正是瞅准了这一点,笃信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暹乍蓬边说着,边凑近碧海,阴狠地笑着,“哼……蒋梓瀚赢了,但我也没有输!我还有一招杀手锏!我仍然能让你活在地狱!如果他对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在乎,他也会因为你而痛苦不堪!”
碧海眼神微闪,竟然隐隐有一丝惧怕。暹乍蓬的狠毒手段他见识过,所谓的杀手锏恐怕更加阴损……
“傻小子,你是整盘棋的棋眼!现在……我给你一个小时。你好好想想,蒋梓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局的?也许很早……很早……甚至早于你们相识?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嗯?他假装宠你;假装资金链断裂;假装为了生意心力交瘁,轻而易举就把你骗到泰国;甚至当你在fantasea被绑架时,他还在假装!他看似焦急地到处找你,实际上故意跑远……”暹乍蓬恶毒挑唆着,见碧海不擅掩饰的眸子里pēn_shè仇恨和愤怒,便转身离开……
……
……
累……瀚瀚机关算尽太聪明,叹气……这时候的他和小秦一样卑鄙贪婪,甚至更卑鄙……偶的揭谜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在下章,小海要受一点点苦,但大家完全能忍受滴,放心看吧……
哦,突然想起来锄禾大曾经不喜欢老蒋每天把心思花在小海身上……嘿嘿,这回他处心积虑干事业,恐怕大人又要跳脚骂他卑鄙无耻啦,哈哈……
暹乍蓬一离开,碧海的眼神立刻由愤怒变为极罕见的冷静和镇定。他刚才假意生气,不过是想让那糟老头子早点滚开。他现在需要安静,绝对的安静!
碧海拼命睁大眼睛,死死盯住金色的天花板。他无法闭着眼睛思考!一片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一张英俊的脸,一对深邃莫测的眸,以及像小丑一样的自己……
蒋梓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局的?
碧海拼尽所有的意志力,强自压抑着撕心裂肺的抽痛,努力回忆……
他们充满火药味儿的初识、一争高下的交锋、那人好脾气的忍让……
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回放……
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画面,竟然都是亲密和愉快。回忆似乎全浸在蜜里,甜得滴油,腻得发糇……
思虑良久,碧海终究不相信蒋梓瀚因为图谋暹乍蓬的锡矿和橡胶园而接近他、跟他交往……
那未免过于神化蒋梓瀚……
他是金融领域的奇才,却不是推背专家。他不可能提前三个月预知周栎将跟同学一起跑去泰傣酒吧,结果惹祸上身;也不可能预知他碧海将接手这桩案子……
电光一闪,碧海猛然记起十月初的那个深夜,当他垂头丧气地下班回家,那人正在楼下等着……
……
“累了吧?”蒋梓瀚迎上去,根本不避讳地点,一把将碧海搂进怀里,狠狠亲一口,低笑着说,“我背你上去。”……
再睁眼时,他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盖着软绵绵的被子,床头摆着一碗香喷喷的牛肉咖喱饭……
见蒋梓瀚在床边坐下,端起碗来,就要肉麻兮兮地喂他,碧海立刻抢过饭碗,呼噜呼噜吃起来,边吃边抱怨,“他妈的,周栎的案子太难查!好像我碧大律师的画影图形已经贴满‘泰傣酒吧’!我想微服私访,从正门进,保安拦着;从后门进,有陪客的小姐拦着;从厨房往里混,连烧菜的泰国厨师都能认出我!气死!”
“看看这个。”蒋梓瀚拿来几个黑色文件盒,摆在床上。
“天——啊——天——”碧海对着满床的照片、资料和光盘呼天抢地,扑过去狠狠给了蒋梓瀚一记老拳,骂道,“你从哪里弄到的?我早怀疑他们在酒水里掺mí_yào,就是发愁没有真凭实据。你,你,你……”
“泰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