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诚又拿出饺子和林宇研分吃了,没醋没酱油,但林宇研吃得格外香甜,让韩诚看得又欣慰又心疼,也不知道他的宝贝在家是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饿。之后,两人接了个带着饺子味道的吻,又温存片刻,都觉得情难自禁,索性大着胆子压住声音,彼此慰藉一番。韩诚没想到林宇研竟有这个胆子,心里有些忐忑,又觉得十分刺激,没坚持多久就缴了械,还被林宇研促狭地盯着笑。他索性发了狠,唇舌功夫用到十分,把林宇研舔弄得腰都直不起来,熬了片刻也忍不住射了出来。完事之后,两人抱在一起吻个不住,恨不能黏住彼此,永不分开。一直缠绵到天边泛亮,韩诚才穿戴好了衣服,将吕然诺的红包递给林宇研,又把他叔的话细细讲了。
林宇研也觉得十分奇怪,拆开一看,贺语竟是顺逐圆满。他心思细腻,只觉得这话不通不顺,却又似乎别有深意,不觉暗暗心惊。加之韩诚所说这一晚的谈话,处处透着奇怪,不由提醒道,“韩诚,你叔叔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你?你要多多关心他,别出了什么事。”
韩诚心想,不是他瞒着我,是我瞒着你——他不想让林宇研担心,没有说父亲的病情。但听了这话,也点头记住了。
两人丢开这话头,又恋恋不舍吻了又吻,告别都告别了五六次,眼看得再不走保洁员都要起床清扫园区了,才算分开,韩诚仍旧翻窗出去。
林宇研在床上又辗转片刻,略睡了会,不到七点就起床洗漱。进了客厅,果然他妈妈已经起来,在等着他。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研研,出国的事,你到底想好去哪所学校没有?”
“妈,我先和你道歉,昨晚上我不该和你吵架,闹得全家看春晚都没看成,过年都不愉快。”
他妈妈脸上神色松了些,点点头,说没关系。但林宇研接下来一句话,却是,
“但是我想了一夜,我还是决定,不出国了。”
第43章 各自坚持
大年初一凌晨分别后,韩诚有好多天没看到林宇研。他的假期是持续到初五,但在那之前,韩建设就倒下了。
开始是浮肿,昏沉,大概是很难受的,但他只是在自己房间里坐着,和谁都不说,吃饭时候还要多吃几块豆腐、肥肉。吕然诺不高兴,他笑笑说,过年么,多吃几口没事的。等第二天吕然诺问起他有没有不舒服,他依然用那种轻松的笑容说,没问题。
大家也习惯了他的沉默和木然,并没有多想。
直到初四晚上,他不愿吃晚饭,坐在桌边发愣,然后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渐渐意识不清。吕然诺第一个发现不对,韩诚扛着他冲下楼,然后坐着他叔那辆面包车直奔医院而去。检查结果,血液肌酐一千二百多,已经到了人体能够承受的上限,随时有生命危险。
肾衰竭病人的血液透析都是固定频率,排好座次,贸然间根本找不到空床。吕然诺豁出脸皮不要,一个个给那些十几年没联系过的老同学打电话,把一辈子的好话都说尽了。韩诚在医院门厅抱着他爸,听吕叔在边上求爷爷告奶奶,卑微得低入了尘埃。他的吕叔从来腰杆挺直,用鼻孔看人,这一次,他的腰弯了下来。
韩诚毫不怀疑,如果电话那头的人现在在他们面前,吕然诺是会给他跪下的。
辗转三家医院,终于做上透析的时候,韩建设已经深度昏迷。二十四小时内做了两次血液透析,硬生生将肌酐降到六百以下,韩建设的这条命,终究是抢回来了。
之后,韩诚上班之余,就是和吕然诺两人轮着,衣不解带地伺候韩建设。这事情并不累人,韩建设给饭就吃,给水就喝,不给的时候,也从不要。韩诚觉得,他根本不想被救回来。
吕然诺受不了,他对着韩建设破口大骂,多少难听的话都冒出来,然而韩建设置若罔闻,只躺在那里看天花板。几天后,吕然诺也从一开始的大吵大嚷,变成了小声哀求,他仿佛在对韩建设说,又仿佛在对某个并不在场的人说,絮絮叨叨,语无伦次,韩诚仔细听过去,也理不出什么逻辑,只能听出他叔将那个不存在的人叫做哥哥。
最后,吕然诺终于不再说话。一屋子三个男人,一片死寂。
韩诚觉得他这间病房就像一个坟场。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每天去上班的时候,都觉得终于得到了一个短暂的解脱。
他不敢给林宇研打电话,只怕自己的语气出卖自己。但又每天握着手机不撒手,似乎生怕漏过某个电话。
而林宇研,并没有打来。连微信都很少,只是维持在每天早晚的一声问候,此外再没有其他。韩诚快要将之前发过的微信背下来了,每一条语音听到第一个字,都知道后面这句说的是什么。
一个人的时候,韩诚一遍又一遍刷新朋友圈。新出现的状态他从头看到尾,再从尾回到头,重复上几遍来确认自己没遗漏什么。林宇研似乎从微信的世界消失了,最后一条状态,一直是大年夜的年夜饭。
终于,元宵节那天,韩诚将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铃声从电话中响起,欢快地唱着,“恭喜你呀恭喜你,恭喜你呀恭喜你,恭喜你发财~哦~恭喜你精彩~”
韩诚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厉害,几乎盖过了音乐铃声,连握着电话的手都出了汗。音乐声循环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戛然而止。后面是冷冰冰的人工语音,“你拨打的电话因不能接听您的电话,现已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