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两下鼻尖,虽然这么干一定落埋怨,但我顾不上了。从前我与时逸之没有这层暧昧关系,离开便离开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我俩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绝不能再因为两三年的分离生疏了,所以,我得想法子定一定时逸之的心,也定一定我自己的心——我要寻个好地方把饭煮了。
我翻身上马,正坐在时逸之身后,甩鞭子策马狂奔出去。
时逸之僵了片刻,难得有些惶惶然:“你疯了,这是宫门口,人言可畏!”
我一手搂紧挣扎不休的时逸之,一手拽紧缰绳控制方向,低头漫不经心地道:“横竖我不畏。放眼整个京城,传咱俩闲话的人还少么?要我说,与其被偷偷摸摸的传,倒不如把传闻坐实了,让他们光明正大的谈论。”话到此处,我把圈着时逸之的手臂紧了紧:“我就是要他们知道,我想和你好。”
时逸之果然不再挣扎了——这小子一脸见鬼似的看着我,开口有些结巴:“何,何方妖孽?”
我右眼皮跳了三下,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不对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时兰跟我千叮咛万嘱咐,哄心上人就该霸道一些,必要时候小手一摸小腰一搂,再说几句情话,没有什么是亲个嘴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亲一会。
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有亲上去?
我想了想,勒住胯.下的马,低头深吸一口气,正要噘嘴亲上去,时逸之眼疾手快,一手推开我的脸:“你他娘真是有病!”居然爆粗口了。
我皱着脸,感到十万分的委屈:“我想哄你高兴,时兰说亲一亲就管用,她……她骗我。”
时逸之抽了两下嘴角,看我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傻子:“时兰和你说的这些招数,是我以前教她的。”
我道:“……这样。”
时逸之叹气,哄孩子一般温柔地道:“别闹了,回吧。”
我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便驾马往回转。走了大概一刻钟,时逸之忽然道:“你方才说,你想哄我高兴?”
我连忙点头。
时逸之摸着下巴唔了一声,缓缓地道:“我记得,你家里有谢璟送的一幅画。”
我忽然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时逸之再道:“画里是几棵兰花儿,你一直把它收在床头处的匣子里。”
我立刻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这幅画的来历比较久远,得从谢璟刚入仕那会说起。
那年谢璟刚做官,因为是谢衍的儿子,许多人对他明捧暗讽,私底下没少使绊子阴他。谢璟混的不是很开,我看不下去,就为他说过几次好话。
好话说的多了,一来二去的便混熟了。一日,我应邀去谢璟家中做客,瞧见他书房的墙上挂了两副画,一副画兰花,一副画菊花。
其实我对字画一类的玩意没有研究,但那会我鬼迷心窍,一心想和谢璟多搭几句话,便硬着头皮对谢璟道:“这兰花画的挺好,近看远看都和真的似的。”
当时谢璟似是笑了一声,也转头去看那几棵兰花:“这两幅画都是家父多年前作的,我看着合眼缘,一直挂到现在。”
我道:“想不到,谢尚书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我以为谢衍空闲时候该窝在卧房里数银子,没料他这般风雅。
谢璟再笑了笑,不说话了。
气氛有些僵持,我喝着茶顺嘴胡说:“这兰花真的是好看。”
谢璟便谦让地道:“既然将军喜欢,璟便将此画赠给将军,又有何妨?”
我连忙推辞:“不敢夺人所爱。”
谢璟坚持道:“这幅画若是有灵,知道自己能入将军的眼,也该很高兴。”推辞不掉,只好收下。
谢璟赠画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起先我把它挂在床头,偶尔抬头看一眼,心里就觉着暖烘烘的,后来我爹知道了我对谢璟的这点小心思,我只得含泪将画摘下来仔细卷好,收在匣子里,隔三差五的也拿出来看看。
再后来,看画的次数越来越少,直至淡忘,若非时逸之今天提起来,我几乎快想不起这幅画了。
我道:“别人送的东西,扔了总归不太好,你要是不喜欢,我把它收到偏房里。”
时逸之摇头:“没让你扔,你找个机会,把这幅画还给谢璟。”
我哑然道:“这不太合适吧。”
时逸之挑眉道:“哪里不合适?”
我哽住片刻,十分没骨气地点头:“合适,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日常啾。
抱歉啦,昨天去做志愿者了,累到不行,耽误了更新,今天补上。
第48章 四七
谢璟送我的画丢了——这是我翻箱倒柜找了它两个时辰后,望着空空如也的匣子,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
多亏时逸之不在,否则大约要误会我不愿还画了。
三更天里,我独自一个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仔细回想这幅画的下落。然而任我想到头疼,也只能记起,我是亲手将这幅画收在床头的匣子里的。
究竟是谁这么重口味,连谢衍那老头作的画都偷?
画丢了,时大公子下的命令却一定要执行。我想了又想,决定厚着脸皮去找谢璟,求他通融通融。
于是,第二天下了早朝,我借口还画,抱着个空匣子直奔谢府。
谢府如今由谢璟当家,下人们估计都被提前交代过,所以,无论是看门的还是扫地的,都对我的不请自来没半点反应,也不说要进去通报,直接放我自己爱上哪溜达就上哪溜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