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修胤稍愣,眼前这人竟然是苏中吴丘沈知府,沈青山?
“罪臣曾经确实是在苏中吴丘担任知府。”沈青山没想着跟在娄修胤身边的女人竟然认识自己,他偷偷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子,吞了口口水:“姑……姑娘认识罪臣。”
沈君瑶没想着会在此等情况下,认识玉儿的父亲,她朝着娄修胤一瞥。
娄修胤眸色暗沉,只道:“你眼前的,可不是什么姑娘,是本王的王妃。”
“罪臣见过王妃。”沈青山一呼。
娄修胤这才满意,他闷声道:“起身吧!叫人给你身上的铁镣去掉,日后就跟着本王身边做文书的事儿。”
沈君瑶知道,娄修胤是看在自己的面儿上,特意给沈青山开了后门,毕竟沈玉也算他的半个亲弟。
沈青山惊诧,他万万没想到娄修胤方才对自己严声呵斥,转眼就又和颜悦色。
“罪臣谢过王爷,王爷的大恩大德,罪臣没齿难忘。”
娄修胤唇角一抿,却无任何的喜悦之色,低声说道:“你该庆幸有个命好的儿子,有幸做了本王的小舅子,否则,以你这等大罪,这辈子都甭想着从边境出去。”
“是。”沈青山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眼神中全都是感恩戴德。
可沈青山回神一想,他那命好的儿子,让娄修胤做了小舅子,难道碧柔真的嫁给了娄修胤?
但娄修胤的身边人并非是碧柔,他生出了些疑惑,刚想询问,但一瞧见娄修胤那不苟言笑的脸就被吓了回去。
沈青山心想,还问什么?娄修胤都开口饶恕了他的罪,这就是最好的契机。
沈君瑶看着沈青山的表情变化,她沉默了会,心里也生出了不少的小九九。
沈君瑶怕沈青山从自己的身边将沈玉抢走,手指一紧,但玉儿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也没有隐瞒沈青山的必要。
沈君瑶刚想说话,结果门口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娄修胤轻轻的捏着沈君瑶的手掌,刚想让人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可这吵吵嚷嚷的声音却钻进了帐篷里,连门口的守卫都拦不住。
沈君瑶只瞧见一个穿着灰蒙蒙外衫的中年女子钻了进来,脸颊两侧通红,身上绑着的羊毛,还有独特的羊骚味儿,一看就是在边境放牧的牧民,沈君瑶也没嫌弃的意思,可是这女子,一眼瞧过去就是个泼妇样儿,让沈君瑶不经想到了当初在应城时,隔壁的魏二娘。
“哎呦哟,好你个沈青山,在老娘地盘上混了那么久,现在攀高枝了,就想一走了之?”
女子双手插着腰,浑身都是放肆劲儿,她瞧见娄修胤的时候,朝着地上一跪,立马挤出了两滴眼泪:“巧娘见过王爷,还望王爷给我一个公道!”
看娄修胤那神色,显然是认识巧姐的。
沈君瑶眉头一挑,她朝着娄修胤身旁一凑,轻咳了声:“你认识?”
娄修胤居然眉头露出了些许的无奈,他看着巧娘,又瞅着帐篷外侧的格扎,对着沈君瑶说道:“草场的规矩,与中原不太相同,巧娘是格扎的后娘,别瞧她年岁不算大,可也算是草场上的名人。”
草场上的名人,泼辣豪气的女子。
当初巧娘是嫁给格扎的叔伯,叔伯去世后,便嫁给了格扎的爹爹,现如今格扎的爹爹也过世了,旁人都说巧娘克夫,所以巧娘便没有再嫁人,与旁的男人厮混在一起,草场风气开,便也没多少议论。
可谁能想到这旁的男人就是沈青山呢!
今日为了欢迎娄修胤和沈君瑶,草场上点了篝火,大家本就齐聚一堂,巧娘这么一闹腾,所有的牧民全都围在了帐篷的外头。
“巧娘,有什么事情,咱明天再说。”格扎走了进来,这劝说的声音还没道完。
巧娘的大嗓门就像个破锣鼓似的,叫唤了出来:“干什么干什么啊!格扎,我知道你和王爷感情好,可也不必要为了沈青山这家伙,就为难我吧!好歹过去我也是你的娘啊!”
巧娘顿了顿,又叫嚷着:“一日未娘,终身为娘,再说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现在就想带着沈青山,也不问问我?”
谁要带沈青山走了?
娄修胤不过是叫沈青山做一些文书上的事儿。
“今天是王爷的大日子,你就别胡闹了!”格扎使了好多的眼神。
这巧娘是个口直心快的女子,不论是说话做事儿,都没顾及到后果。
“我当然晓得今天是王爷的好日子,咱们王爷从咱草场里出去,谁不愿意他过的好啊!可是!”巧娘的话峰回路转:“娶了个罪臣的女儿也就罢了,你们将我男人带走,也有道理了!”
“什么罪臣的女儿?”格扎也是一脸含糊。
沈君瑶与娄修胤心底都极为清楚,巧娘说的应该是她自己。
可连沈青山都不清楚,现如今娄修胤的妻子曾经在应城受过罪,可巧娘是怎么晓得沈君瑶曾顶替罪女,去过应城,而且还是沈青山的女儿。
“就是上面坐着的那个!”巧娘肆无忌惮的朝着沈君瑶走了过去:“就那女人,不是沈青山的女儿吗?旁人都告诉我了!”
巧娘走到沈青山的身边,还故意踢了一脚。
“沈青山啊沈青山,没想到你这人唯唯诺诺的,生出来的闺女倒是不怕王爷那张臭脸,连王妃都能做的上,真是好福气!”
沈青山差点就要抱住巧娘的大腿,他摇着头:“不,不是……巧娘,你从哪儿听到的这话,上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