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于府的连老夫人正想着要怎么给自家嫡亲的女儿找个好夫婿,那边陆娇娘想着上辈子和姨娘被赶去庄子上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上辈子似乎和姨娘就不太亲近。
依稀还记得去庄子上时,好似是府中的马处送去的。
不知道是怕颠,还是自己人小坐不住,马车刚出城,自己就出了车篷,和前面拉车的婆子坐在一起。
那拉车婆子手很巧,从路边采来一把狗尾巴草,编了好几种小动物给她玩,有小狗,小猫,哦,对了,还有一只兔子,头顶上垂着两只长长的耳朵。
自己很是喜欢,可惜狗尾巴草太不经放,第二天就发黄,被姨娘给扔了。
当时姨娘一直和另一个婆子坐在车篷里,姨娘仿佛在哭,那婆子好像在劝。
那婆子返城的时候,姨娘好像还给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是什么呢?好像是个镯子,或者是钗子?自己当时正求着拉车的婆子再编个小兔子,并没在意。不过姨娘的确是塞了个东西给那婆子,估计也是贿赂那婆子早点来接他们回府。
上京城外的庄子是个两进的院子,不算太小,也算干净,平时也没人住,不时地有庄子上的农妇打扫。
庄子外面围墙下也有狗尾巴草,自己也摘过,可惜怎么也编不出小狗和小兔的模样。后来自己还哭诉怎么会编动物的婆子还不来,结果被姨娘拿扫炕头的笤帚揍了一顿。
想到这里,娇娘暗暗叹气,当时姨娘一定比她还要着急。心心切切的等着府里接她们回去,自己不避开,还望枪头上撞,挨揍也不亏。
其实姨娘初到庄子上时,不知道是不是婆子劝导有利,心情还算不错,还带着自己去庄子后面的果园摘过樱桃。可惜一直到过年,府里都没有来过人接他们回去。后来一年又一年,姨娘也越来越绝望了。
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姨娘,一个庶女,就算被赶到庄子上,怎么身边连个贴身的丫鬟和奶娘都没有。还是到庄子上后,从佃农家里找来两三个小丫头,充当伺候的丫鬟。而自己身边,两三年就有丫鬟嫁人,再进来年幼的小丫头,一直也没有个固定的人伺候。还是几年后接回陆府,才定下来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
想来想去,上辈子过得还真是糊里糊涂。陆娇娘迫切的希望能尽快的见到嫡母,只可惜她姨娘留在嵊州没有过来,要不然先见见她也是好的。
冬草不一会就提着个小小的食盒回来了。打开一看,是碟云片糕。
“表小姐,大厨房现在忙着做晚食,不得闲。”冬草将云片糕摆出来,“您先吃块糕点垫垫,等下就可以用晚膳了。”
陆娇娘看着孤零零摆在圆桌上的云片糕,暗笑,于家果然不想认自己这个便宜的外孙女,这冬草居然连个热食都寻不到,自己还是高看她了。
“你见到奶娘了么”陆娇娘问起了另一件事。
冬草正准备回道,秋雁翩翩的从院子中走来,陆娇娘坐在圆桌后,正对着房门,一眼便看到她。忙喊道,“姐姐,你回来了,我想吃蛋羹。”
秋雁还没从自己亲娘灌输的放弃当三爷的姨娘,改去伺候大姑爷的事件中清醒过来,从老夫人院子回到朝霞阁,这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不知所以,中间还走错了两条道。
听见娇娘喊了声姐姐,还没明白是喊得自己。直到冬草拉着她进了西厢房才反应过来。
秋雁低头偷偷瞟了陆娇娘一眼,这女娃还小,眉目身量都没张开,皮肤倒是粉白粉白的,看着娇娘就又想起上次在府中看到的大姑爷。
大姑爷是送大姑奶奶回于府,因为于老太爷还在山上书院,大姑爷便去了内院拜见连老夫人。那时她刚好在老夫人院子里轮班,便瞅了一眼,大姑爷身着湖蓝色长衫,身材伟岸,步伐稳重。
从娘亲说了那话,秋雁就不住的回想,想到最后却只记得那腰间坠着的雕花白玉压着暗竹花纹的蓝色衣角。
陆娇娘看秋雁脸色发红,神情恍惚。心中暗想,这个丫鬟不会被我染上发热了吧,难道这病这么厉害,见个人就传染?
当下也不说要秋雁去厨房要蛋羹了,只让她去休息。
秋雁刚被娘亲叮嘱过,哪里还敢偷懒休息,只说要在娇娘身边伺候。
陆娇娘便说晚上想吃蛋羹,要秋雁去和厨房说一声,打发她出去了。
待秋雁出了院子,娇娘才又重新问了冬草奶娘怎么样了。
冬草忙回道,“奴婢见到王妈妈时,妈妈头上还贴着块膏药,说是前两天伤风,头痛的厉害,没能来伺候小姐,今天才感觉稍微好点了,等下把身上收拾干净了,就来伺候小姐。”
陆娇娘听了暗暗点头,她一直没找奶娘,也是有逃避的意思。
前两天她刚刚醒过来时,就知道身边有个从上京一起带来的奶娘,可是偏偏她自己根本不记得上辈子有过奶娘,如果自己上辈子没有奶娘,那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自己上辈子有奶娘,那她后来又去了哪里,怎么不在自己身边?
一个个疑问在脑海里打转,最后打成了个死结。嫡母于氏带着大哥陆知然去了石音寺,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姨娘离得更远,还在嵊洲。现在打开死结最快的办法,就是奶娘了。
这奶娘是什么秉性,会不会发现自己和前面有不同之处。陆娇娘心虚的很,她怎么也是二三十岁的人了,自然和稚童有不同之处,在秋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