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包厢的人,齐刷刷看向他。

叶远心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对家公司的蒋固北,沉着脸站在房间中央,面前是翻了的桌子。还有几个不太脸熟的,大概是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惴惴不安地站在旁边,有一个身上还沾着菜汤。

而他以为正在打架的许白,跟他那个好基友顾知像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地站在两旁,脸上的墨镜一副比一副大。

“怎么回事?”叶远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转头问许白。

许白摊手:“听说这里有人打架,我们是来劝架的。”

叶远心在心里怒吼:老子信了你的邪。

他又转头看向蒋固北,拿出四海老总的气场来,蹙眉道:“你们在这儿是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这里一张桌子就要多少钱?不好好吃饭就给我滚蛋!”

许白:“……”

蒋固北被他说得脸更黑了,说:“我会原价赔偿的,不劳叶大少操心。”

“你以为老子爱操你们广厦娱乐的心啊,荷和轩是我家舅老爷的产业,你们砸的是我舅老爷的桌子,懂不懂?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老子迟早把你们广厦的都给拉黑名单!”叶远心的暴脾气在圈内远近闻名,不管你是集团大佬还是十八线小透明,他愿意跟你撕就跟你撕,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广厦娱乐的老总为此送了他一个黑称,叫狂犬小叶。

眼看着叶远心又要收不住了,许白看向蒋固北,率先说道:“蒋先生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大好,我们没挑对叙旧的时候,就先告辞了。”

架没打成,不是许白和顾知临时怂了,而是蒋固北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刚打开门,就看到蒋固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怒喝一声:“闭嘴!”

旁边那人被他吓到了,措不及防间撞倒了桌子,然后紧接着,叶远心冲了进来。

被许白这么一插话,叶远心也发不起火来了,只瞪了许白一眼,说:“你给我出来。”

许白摸摸鼻子,给顾知使了个眼色,然后老老实实地跟着叶远心出去。叶远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说:“今天我舅老爷在呢,你说你要打架,什么时候不好打,偏偏挑这个时候。你要是明天打,我给你叫一车的保镖来。”

许白:“……”

叶远心又摆摆手:“算了算了,现在你跟我去见他,记住给他留个好印象,知不知道?”

许白愣了愣:“现在就去?”

叶远心没好气地反问:“不然呢?”

许白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挽起的袖子又放了下来。

今天出门大概是忘记看老黄历了。

第7章 同席

许白跟顾知打了声招呼,就跟叶远心去见大老板。

走上楼梯,抵达荷和轩从不对外开放的三楼,再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就只有一个房间。房间没有门,只有摇曳的白色珠帘,珠帘后则是一面花鸟屏风,绕过屏风,许白才见到了傅西棠的身影。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正站在花鸟架前,看着笼中的金丝雀。此时的傅西棠换上了一身精致的黑色西装,眼镜上仍垂着银链子,稍有些长的黑发自然地卡在耳后,看着鸟笼的样子愈发像个古老的绅士。

“舅老爷。”叶远心轻轻叫了一声,宛如一个从良的太妹。

傅西棠没有回头看他,单手背在身后,逗了逗鸟,问:“这鸟是你买的?”

叶远心连忙摇头,“这可不是我干的,家里长辈知道舅老爷您回来了,送来的礼。那边儿还有一些东西堆着呢,我都没敢拿出来。”

闻言,傅西棠打开了鸟笼,拍拍笼子,看着那金丝雀从里面飞了出来。三人目送着那雀儿飞到窗台上用尖尖的喙梳理着羽毛,傅西棠说道:“他们一把年纪了,有空拍我马屁,不如早点儿入土为安。”

叶远心立刻闭紧了嘴巴,一脸委屈。

许白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太多了,尽管他才进这个房间不到半分钟。

“坐吧。”大老板终于大发慈悲。

叶远心连忙给他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公司新晋的影帝,叫许白,就在北街9号拍电影呢。”

傅西棠扫了他一眼,说:“我知道。”

“你们见过了啊?”叶远心好奇地看向许白。

许白只得,然后说:“谢谢傅先生的银耳莲子羹,那个很好吃。”

傅西棠看了他一眼,说:“不谢。”

叶远心:嗯?银耳莲子羹?我错过了什么?

“我给您倒杯茶吧。”许白要等傅西棠先落座,所以此时还站着,上前一步帮傅西棠和叶远心都倒了杯茶。

他以前为了拍电影专门学过茶道,手法还是很专业的。

傅西棠便又多看了他一眼——嗯,姿势不错。但拉花很差。还爱打架。

“说说刚才的事吧。”傅西棠说。

叶远心立刻把蒋固北炮轰了一顿,在他的描述中,广厦娱乐的人要多坏有多坏,他们四海的艺人,各个都是纯洁的小白兔,是五讲四美的好青年。顺便他还把许白夸了一通,从他出道的第一部 电视剧夸到他的影帝奖杯,让许小白兔自己听了,都觉得害臊。

老板,我知道你是个好老板,求求你别再说了。

可傅西棠已然窥破本质:“也就是说,你原本是去劝架的,结果自己跟对方吵起来了?”

叶远心讪笑:“那不是对方砸了桌子太不像话了嘛。”

傅西棠冷冷一眼扫过去:“我看你也没比别人像话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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