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跑过去扶住周芩,唯恐妈妈摔倒。
周芩定了定神,正色道:“家里出了点事情。我们现在就走。”
陈媛不明就里,但也分得清轻重,当下回头跟老师招呼道:“不好意思,杰森,我今天要早退。下次再来练吧。”
母女俩风风火火坐上车就赶到市三院,陈媛听说事情经过也是一脸焦急。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就看见陈暄正抱着头蹲在门口,陈靖鹏同周杨站在一起正跟一个穿警服的人说着什么。陈媛先出声喊了一声:“爸爸!大舅!”
两人这才看到她们,陈靖鹏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扶住周芩。周芩急忙问:“那个人怎么样了?没事吧?”
周杨走过来道:“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刚才徐医生匆匆看过一眼,说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你先坐下,不要急。你现在的脸色比阿暄还难看!再这样也要给你找个医生来看了。”
周芩点点头,说:“我没事。我就是一时间有点怕。这位是?”
周杨这时才给她介绍:“哦,这位是胡局。事情已经跟他粗略讲过一遍,一会可能还是要让阿暄去作个笔录的。那边都关照好了,不会为难他的。”
周杨是她的大哥,又是吃公家饭的,他这通话总算让周芩放下心来了。
几人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里才走出人来。徐医生算是周杨的熟人,对他们点点头说:“暂时已经抢救过来了。内出血暂时也控制住了。另外有几处骨折和骨裂,不过摔得比较巧,好好养着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患者头部受到冲击,有脑震荡的症状,正在昏迷中,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下结论。”
这情况对于众人来说已经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甘俊被转到重症监护室,陈暄也终于松了口气。周芩这才想起来问他:“你平时开车还算稳定,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陈暄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只得老实交待:“妈你千万别生气。我跟莉娜在电话里吵起来,一时没注意才……”
周芩简直要被他气死了,抬手打了他两下,骂他道:“莉娜!莉娜!你真是被这个女孩子迷昏头了!你开车打什么电话啊!”
陈媛连忙劝她:“哎哟!妈妈,你打哥哥也没用啊。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好那个人没事。等回家我来揍他给你出气!你先坐下休息休息嘛。”她说着真的去踹了陈暄两脚,一边给哥哥使眼色,陈暄会意,连忙叫道:“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陈靖鹏这时才转过头来,对他道:“大呼小叫什么!赶紧给我过来,跟你胡叔叔回局里做笔录去!”
陈暄立马老实了,走过去还问:“那我们是不是还要跟这人的家属联系一下?”
周杨也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行了,小子。这些事我们会处理,先到局里把该办的事都给办好了。”
为了陈暄,陈家给甘俊安排了最好的单人病房。
陈靖鹏的意思是先回家,周芩却不同意。
“你说人家是好好走在人行道上让阿暄撞了的。我们不在这守着?万一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还不是算在阿暄头上?!我情愿自己守在这,至少我们偿还一点是一点!”
陈靖鹏拗不过她,只能把陈媛先打发回去,陪着周芩一起在icu外边。
甘俊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重症监护室里机器的响声让这间房间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超脱了世俗的一切,只剩下生与死的钟摆,有的人在这里结束了一生,也有人在这里走向了新生。
这一晚过得漫长,第二天早晨徐医生又来看了看,对他们点点头道:“有好转。估计今明两天有苏醒的可能。”
周芩听到这消息顿时笑了,对徐医生说:“我们能进去看看他吗?”
徐医生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还是不要时间太长比较好。”
陈靖鹏看周芩这样心里也是一阵纠结,只得陪着妻子进去看病人。
周芩走到床边看着甘俊,他的头被包裹成了一个典型的伤员造型,面部浮肿,哪里还能看出往日的俊秀。唯一露在外面的双手瘦削苍白。呼吸机、心跳参数监控仪、输液泵以及其他说不出名字的仪器将他围拢在内,他呼吸得极轻,好像一个沉睡的假人。
周芩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心中默念着对不起,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视线被病人的胸口吸引住了。就在心脏的正上方一个近乎于圆形的红色胎记抓住了她所有的神志。她有些恍惚地又看了看病人的面孔,试图从这张面孔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陈靖鹏被太太的这种异乎寻常的举动弄迷糊了。
“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周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形容不出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样的情绪,像是狂喜又像是恐惧,又或者是恍惚,她焦急地抓住陈靖鹏的手,唯恐自己在这紧要关头晕过去。
“靖鹏!……靖鹏!你,你还记不记得煦煦的胸口有个胎记!红色的,圆的!你记不记得?”
她的声音简直要哭出来了,紧张得跟丈夫确认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现差错。
陈靖鹏也有些愣了,他顺着周芩的手指看到了甘俊胸口那块红色的圆形胎记。
他觉得什么东西被梗在了咽喉中,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嗓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