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留站起来,像是去开门,没想到却进了堂屋,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这么可怜,虽然这里没什么东西,不过一杯水还是能招待的,有些藕粉,伯伯先给你们冲了垫垫肚子。谷家还挺远。”

众人大声喊“谢谢伯伯”,一面伸长脖子往堂屋里面瞅,用眼神互相询问。

堂屋里供的,明显是两位逝者。

听谢一烨说,祝春留一心在生意上忙活,没有成过家,完全不理会风花雪月,给他介绍对象没几日便吹了,后来大家也就习惯了,他们那些人,谁还没有个怪癖,也许祝春留就喜欢钱,不喜欢跟人分享自己的财产呢。

所以一个孤家寡人,会有谁值得他贡着?父母吗?

祝春留说是进去拿藕粉袋子,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影,谢一烨借着熟人的身份大步走进堂屋,一边喊:“祝伯伯,你找不到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他已经踏进了堂屋门,瞪大眼睛使劲看排位上的名字,然而祝春留已经从右边的仓库间匆忙出来,手里拎着一大袋藕粉:“来了来了,真是老了,记性不好,找了许久。等着啊,这就给你们做去。”

他又进了厨房,谢一烨回来跟大家坐在一起。

“看到了吗?写的谁?”他们用手机交流。

谢一烨摇摇头,字太小,而且有桌子挡住,看不清,倒是看到墙上一幅不易被看到的书法字,上面写着:留不住一枝春。

和他的名字倒相配。

球球偷偷给郁子苏传音:“他在干什么?找méng_hàn_yào晕我们吗?”

郁子苏道:“你猜。”

一点都不给提示。

球球道:“那便是了。”

很快祝春留端着两个瓷碗过来,递给离他最近的谢一烨和球球:“来,热水冲的,筷子在厨房自己拿,等不及的自己去厨房端。”

另外几个都一窝蜂跑去厨房,跟小学生似的笑嘻嘻地推推搡搡,在厨房里传出“这个我的”“我要这碗”的吵闹声。

球球闻闻味道,挺甜,想也不想便喝下去了,连筷子也不用,谢一烨好歹还去拿了双筷子。

只剩他一个,祝春留便跟他说话:“好喝吗?”

球球点点头:“好喝,谢谢伯伯。”

他发现祝春留谈话间都很有风度,吐字也文绉绉的,斯文得不像生意人,像读书人。

祝春留笑笑:“那就好。孩子长得真讨喜,家里是做什么的?”

球球说:“干公务员的,为社会主义做贡献。”

祝春留道:“公务员好啊,吃国家的饭,家里人都是公务员吗?”

球球正了正身子:“对呀,我家上辈上上辈都是给国家干活的。”被圈养躺着吃也算。

祝春留惊讶道:“这么厉害,根正苗红啊,都在什么部门?”

球球道:“大多都是外交部的。”各个国家抢着要,要到就修皇宫。

“外交部好啊。”祝春留的眼神飘往厨房,“都是党0员吧,党0员都不敬鬼神。”

球球诧异道:“敬鬼神?我哥哥常说,我们生活在科学社会下,要相信科学,哪有什么鬼神?”

“也是。”祝春留站了起来,“这些孩子,可别把我的厨房糟蹋了。”说着便要进去看看。

几人笑嘻嘻地出来了,没有拿碗,都在里面喝完了,祝春留失笑:“也不怕烫着。”

“不烫啊。”他们跟祝春留道了谢,招呼球球,“白初,走啦!”

球球应了,跑着将碗送回厨房,出门坐上陈艳芳的车。

他们都骑的飞快,路上问球球:“他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白初,你喝了吗?”

球球说:“喝了呀,味道不错。”

众人无语,连谢一烨都说:“你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他们刚才用手机讨论了下祝春留在仓库呆那么久,是不是想着给他们下药灭口,处理个干净,所以刚才跑厨房,都把那碗藕粉倒了,怕对方发现,赶紧跑了出来。

副社长道:“这个人说他可信吧,他又贡着死人,说他可疑吧,看上去又是个大好人,还是谨慎点好,白初,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球球摇摇头:“没有。”虽然普通药物对他没什么作用,但有没有药是能感觉出来的,那碗藕粉只是普通藕粉。

可能他纠结许久,最后良心过不去,没有下。

一直到住处,陈艳芳骑车回去,球球也没有异常,众人这才沉默,是不是误会了祝春留,他只是个孤僻的老人。

顾云敬道:“他的面相也是极善之人,积了很多德。”

谢一烨道:“那当然,捐了那么多家产,特有爱心。”

“不过,”顾云敬话锋一转,“那是以前,能看出他五官微微有些扭曲,估计遇到了什么事。”

副社长道:“这个有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才来养老,不过他炼煞干什么呢?煞这种东西,不能续命,不能保人健康,它只能残害别人,吞食魂魄,他是有什么仇家吗?”

谢一烨道:“没有,他人很好,从不计较小利,人家都喜欢跟他买卖来往,很少有人能跟他结仇的。”

如此看来,谢春留没有什么炼煞动机。

他们陷入沉思,那还有谁有这个嫌疑?

不能再拖了,明晚陈艳芳的同伴就要殒命了。

虽然看上去她并没有什么焦急的表现,似乎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同伴危在旦夕。


状态提示:第1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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