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这里,周嘉鱼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先生,我那具身身体……”
“烧了。”林逐水说,“我亲手烧的,之后就下了葬。”
周嘉鱼听到林逐水这话,莫名的有些心疼:“那时候肯定特别难过吧?”
“对啊。”林逐水温声道,“那时候都打算陪着你一起去了算了,好在林珏还算冷静,提醒了我一下……这才没有铸成大错。”
周嘉鱼闻言内心一阵后怕,他难以想象,如果当自己恢复记忆之后发现林逐水已经殉情而去,那时的自己该是如何的痛苦和绝望。
“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吧。”周嘉鱼蹭蹭林逐水的下巴,“把墓碑给封了……”
林逐水道:“那你那具身体怎么办?”
周嘉鱼想了一会儿,乐了:“既然我都用过,那还是葬在一起好了。”
“也行。”林逐水点点头。
没过几天,林逐水便带着周嘉鱼去看了他们合葬的墓,周嘉鱼在看到上面两个镀金的名字之后心里憋得慌,催着林逐水赶紧把这墓碑换掉。
“好。”林逐水点头同意。
“回来了真好啊。”周嘉鱼感叹,“还好我回来了……”
“是啊。”林逐水说,“还好你回来了。”
周嘉鱼笑了起来。
虽然身体恢复的很快,但和之前健康的身体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至少周嘉鱼太瘦了,林逐水抱在怀里都感觉很是硌手。于是林逐水的投喂工作变得非常的仔细,每天吃多少,怎么吃,都有严格的标准。
周嘉鱼实在是吃不了那么多,被塞的眼泪汪汪,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灌的鸭:“真的吃不下了。”
“太少了,再吃两口好不好?”林逐水端着碗,温声问。
“真的不行了。”周嘉鱼都要哭出来了,扭头看向林珏求助,林珏在旁边小声的说了句:“逐水,也差不多了吧,嘉鱼都吃了一碗了。”
林逐水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你吃的比他多,肚子上的肉也比他厚。”
林珏表情一阵扭曲,但是瞧了一眼周嘉鱼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居然感觉自己无力反驳……最后心有戚戚的说自己要减肥。
周嘉鱼:“……”师伯,你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放弃了。
最后在林逐水的坚持下,周嘉鱼又吃了小半碗,才勉强被允许下桌。其实这也怪不得林逐水,因为周嘉鱼受伤之后饭量一直很小,每天就吃一碗饭,这样身体恢复的非常慢。
吃撑了的周嘉鱼瘫在沙发上,慢慢的摸自己圆鼓鼓的白肚皮。
沈一穷在旁边开玩笑,说周嘉鱼简直像是只翻了肚皮的鱼。
周嘉鱼瞅了他一眼,说那你是什么鱼,乌鱼吗。
沈一穷怒道:“能不能别拿我的皮肤当梗了,都开了三年的玩笑了,就不能换一个吗?”
周嘉鱼说:“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恋爱?”
沈一穷骂了一声操,愤然离席。
屋子里大家都笑了起来,连黄鼠狼也开始咔咔咔。
周嘉鱼躺着躺着,就有些困了,眼皮也越来越重,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恍惚之间感觉有薄薄的被褥盖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觉周嘉鱼睡得极好,醒来时林逐水坐在的身边,正在捧着一本书慢慢的看。他睁开眼睛后,也没起来,就抬着眸子凝视着林逐水的面容,看着阳光洒在林逐水的肩膀和发丝上,显得静谧又温暖。
这一刻,无论是周嘉鱼的灵魂还是ròu_tǐ,都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仿佛是落在了厚厚的羽毛上,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再次闭上。
“醒了?”林逐水却是察觉了周嘉鱼气息的变化,开口询问。
“嗯,醒了。”周嘉鱼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今天天气真好呀。”
“是啊,正好。”林逐水过来亲亲他的唇,“想不想和我出去走走?”
周嘉鱼笑着点点头:“好啊。”
于是周嘉鱼便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之后和林逐水一起出去转了一圈。
两人从前院转到后院,不知怎么想的,周嘉鱼突然提出想去看看祖树的枝干,于是他们便去了布置着阵法的专门用来种植祖树的地方。
这地方阴气很重,一般情况下也没什么人过来,周嘉鱼现在已经不是极阴之体,所以也不用害怕受到影响。当他离祖树还远远的时候,周嘉鱼灵敏的视力便注意到了一个让人惊喜的一幕——他看在祖树的枝干上面,看到了一抹翠绿。
那抹绿是如此的醒目,在干枯的树干上吸引住了周嘉鱼的所有目光。
“发芽了!!”周嘉鱼惊喜道,他快步跑到祖树边上,发现自己远远看到的翠绿当真不是错觉,一颗小小的嫩芽从祖树上面冒了出来,虽然只有米粒大小,但的的确确的存在。
“发芽了。”林逐水也确定了周嘉鱼的说法,他似乎也有微微惊讶,没想到三成那么低的概率也被周嘉鱼遇见。
周嘉鱼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我儿子的媳妇总算是有了着落,看到这祖树,他又想起了失踪的徐惊火。自从将土快递过来之后,徐惊火便没了消息,处于一种生死未知的状态。
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这念头从周嘉鱼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他并未深究,只是在心中想着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死亡对于徐惊火而言反而是种解脱。就好似寻找他的林逐水,那时候恐怕活着反而成了折磨。
没有根的徐惊火就如同随波逐流的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