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领军大人什么时候过去的?
归冉却不理会那些人或疑问或崇拜的目光,只向苍翊点了点头便不多言了。
白色的毛团紧随其后窜了回来却意外地撞进了苍翊怀里,苍翊忙伸手接住,正有些受宠若惊,又见这小家伙伸出爪子在他前胸使劲擦了几下,便挣脱转而跳到了南宫若尘肩上。
“……”某王爷的脸瞬间黑了个彻底,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将自己整理干净的灵狐站在主人肩头亲昵的蹭了蹭,南宫若尘伸手将其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却仍有些心神不宁。
刺客的专业素养便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暗杀的机会,灵狐扰乱他们视线让归冉得以趁虚而入,而此时南宫若尘的失神便是最大的破绽,一支箭矢自枯草丛中疾射而出迎面而来……
“小心!”
“噗……”箭头刺入皮肉的声音将南宫若尘惊醒,眼见着箭身上的机关被触动,南宫若尘瞳孔一阵紧缩,伸出去的手已来不及阻止,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剑横向劈来,将没入皮肉的箭矢连根砍断,同时震开了毒针,独留了箭头嵌在其中……
“王爷!”
苍翊勉强侧了侧头,对方才出手剑还未收的人说了句“多谢前辈。”便脱力倒在了南宫若尘身上。
条件反射般地伸手将人接住,扶住他后背的手间一阵黏腻,浓重的血腥味扑鼻,搁在颈侧的头仿若重逾千斤,南宫若尘试探着颤声轻唤:“苍……苍翊?”
“死不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脖颈间,虽然虚弱,却足以让南宫若尘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眸中寒光一闪,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就近抽出身旁一人腰间佩剑,转手掷了出去……
脱手而出的长剑竟如同暗器一般直直地没入了枯草丛中,一声闷哼传来,随即便彻底没了声息。
“……”这一手让正防备着敌人偷袭的一干侍卫大开眼界,早知道公子非同一般,却也没料到他竟如此深藏不露,拿着沉重千百倍的长剑当成暗器使,若非有深厚的内功是绝对办不到的。
而最为震惊的莫过于翊王府的十八暗卫,他们可从未见过公子如此震怒……
“剩下的事便有劳大人了。”
归冉微怔,尚未明白此话何意,那人已将翊王带上马背绝尘而去,暗卫紧随其后。
马匹被流箭射中折损了大半,如何赶路的问题归冉却已无暇顾及,他行暗杀之事多年,向来都是确认死亡之后才会收手,此次变故,又确是他失察所致,他虽归隐,却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心中疑惑,不由朝着不远处的枯草丛看去……
☆、暗室
“只是小伤,不碍事的,唔……”
苍翊坐在马前,侧身避开左肩上的箭伤靠在南宫若尘身上,过了起初的那阵剧痛,疼痛感稍稍缓解了些,只是马背上的震动难免会牵扯了伤口,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南宫若尘闻声本就皱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微风拂动,迎面扰乱了一头青丝,散成几缕在身前人的脸上拂过,带着点点发香……
敌人选的刺杀地点的确偏僻,跑了许久也不见合适的落脚点,南宫若尘将马停在一处破旧的庙宇前,刚一下马突觉喉间一阵腥甜,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方才妄动内力,果然还是勉强了些。
强自平复了内息,若无其事将人扶了进去。
这处庙宇似是荒废了许久,极为破旧,曾经供奉的佛像也早已残缺不全,地上满是灰尘,四处为蛛丝盘绕。
早有暗卫赶在两人前面清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让自家王爷歇下。
轻手褪去苍翊被血迹染红的外衫内缎,露出深深嵌入左肩的金属箭头,手中的动作突然顿了顿。
“你忍着些。”南宫若尘轻声道。狠下心用匕首将箭头剜了出来,留下一个血红色的狰狞伤口。
清理,上药,包扎,所有动作都极为娴熟,修长的五指却微不可闻地在轻颤。
苍翊牙关紧咬,面色苍白,光洁的额头已密密地出了一层薄汗,却始终不发一语。
方才千钧一发的惊险谁也没有提及,南宫若尘垂眸缠裹着纱布,双眸似凝神又似无神。
箭矢未及身前之时,他本可用力将自己推开,既能逃过箭羽,亦不会伤及自身,他是怕伤着自己,又或是本能的便那么做了……
“怎么了?”微凉的指尖停留在肩头,身后的人吃吃没有动作,苍翊不禁好奇道。
“……无事。”南宫若尘摇了摇头,唤人取了干净的衣物给他换上:“我掺了些止疼的药粉,伤口会有些麻痹,你且先睡一会吧。”
“嗯。”
药效渐渐起了,少了入骨的疼痛,一阵疲惫席卷全身,苍翊凤眸轻闭,如孩童般毫无防备地睡去了。
南宫若尘任苍翊将头倚在自己肩头,背靠在残破的佛像脚下,他素来是最爱干净的,此时却顾不得这些了。
他不去问苍翊为何不顾性命替自己挡箭,也不会谢他的救命之恩,蹉跎一生,有些问题早已不需所谓的答案……
“其他人如何?”
左麒蹙眉站在破庙门口,看着佛像下的两人欲言又止,听自家师兄问了一句,应道:“都是些小伤,没什么大碍……师兄,你……”
南宫若尘抬头看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运转内力致使的内息不稳,想来他早看出来了。
少年不再多言,却固执地守在庙门口不肯离去,南宫若尘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