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拍品之中,正好是现代主义风格,大小又合适挂在餐厅里的,顾心用排除法一比,确定了三幅画,其中一幅是印象派大师的作品,画了一幅绿野中人们野餐的画面,人物鲜活,景色宜人,色调跟餐厅里的绿植刚好交相呼应。
顾心很轻松便推断出,吴肇珩选中的必定是这幅画。
看着花了一亿拍下的画被抬到跟前,吴肇珩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直到晚宴的主办人带着捐出画作的富商过来跟吴肇珩打招呼时,他才又换上那种惯常的谦和笑意。
捐出画作的富商年纪不算大,看着却异常憔悴,与吴肇珩碰杯时手都是抖的。
“吴先生真是好一双慧眼,这幅画当初拍卖时可有将近两亿,今晚能被您轻松拿下,也是缘分啊。”主办人恰到好处地恭维道。
吴肇珩却比他更加谦逊:“哪里是我运气好,明明是朱先生热衷慈善,才舍得割爱,如此赤子之心,我等小辈,难望项背啊!”
朱先生却一副神经衰弱的样子,没说上两句话便神色委顿。
顾心在一旁听他们应酬只觉得无趣,刚刚叫价的时候,前半段姚安还跟他死磕,两人出价你追我赶,周围的人都觉察出火药味,看吴肇珩对这幅作品如此心仪,都放弃了竞拍,最后姚安无法再出更高的价格,毕竟比起吴肇珩这样身价百亿的富豪,他作为家族的幺儿,虽然平时很受宠,手中却还还没分到父母的股份,身上的“零花钱”哪有手握鑫港的吴肇珩多呢?
顾心倒是对画很感兴趣,这会儿凑近了细看,只觉得人物生动,线条流畅,朦胧中仿佛在草地上野餐的人们都活了起来,十分有生气。
“这位先生对艺术也有了解么?”
冷不丁被主办人搭话,顾心这才摇头笑笑:“我不懂这些,只是觉得画家真是才华横溢,这些画中人,好像都能动起来似的。”
支撑着跟吴肇珩寒暄的朱先生听到这话脸色一白,神色惶惶,快速地看了吴肇珩一眼,再看向顾心,吓得腿一软,被身边的助手托住,这才没倒下。
众人关心一番,朱先生只说最近身体虚弱,不碍事,主办人只得将他送到休息室。
虽然被这小插曲打扰,吴肇珩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带着顾心又与几个相熟的世交打过招呼之后便告辞离开。
两人坐上车,顾心有些奇怪:“画不带走吗?”吴肇珩只说还有些手续要办,画还无法带走。顾心便不再多问,只在乎道:“那我今天选对了么?”
吴肇珩笑了:“对,也不对。”
顾心皱眉:“吴先生,你想耍赖吗?”
吴肇珩看着身后远去的酒店,片刻后才说:“画的确是我想要的,却不是真品,至少不是个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