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嗓音像一枚毫无痛楚的安眠针剂打进许原体内,他本来也不紧张,更在原带动下越发放松。而余岸,转而来到他身边,拥抱许原:“把痛苦分给我吧,我是你的朋友呀。”
老友的拥抱,轻轻拍打后背的力度温柔的让人凭空生出想就此倾倒好好哭一场,睡一觉的yù_wàng。
他的心柔软,也早已柔软。
从见到何故之,从两名孩子,似人生重新找到寄托。他也是一名父亲了,从小水水抱着他,柔软的小嘴“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颊,奶声奶气的说:“许爸爸真好看。”
就跟达到人生巅峰般,开心至那一下午晚上都在傻笑。
“已经过去了,也早已过去了。没什么事是过不了,人生在世这短短几十年,我们更要向前看,不能一直想以前不是么。这世界上多得是生活悲惨的人,可同样他们也没有放弃生活的希望啊,你说是吧。”
把手机递给许原:“想说什么,都写下来吧。不能说话,写下来其实也是不错的。”
握住手机的手,指尖久久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犹豫很久打了几个字又重新清除,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眉头不由皱起显得烦躁,明明有很多憋不住的话想跟身边的余岸说,却不知道最开头的几个字用怎样最合适的方式打出来。
“不用想太多,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吧,不用压抑自己的内心,不用觉得把这些给我看有什么不好,要知道我现在看你这样也只有心疼,更想知道你发生过的事情。懦弱的人只会逃避,而勇敢的人会选择正视,我相信傻原你啊..是一个很勇敢很勇敢的人。”
尽最大的努力去劝说许原放轻松,同时右手向上举了个发誓的手势,一脸郑重其事:“我发誓,今天你告诉我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跟别人说,包括自己的老公。你放心吧!”
许原看见她的郑重反而惊慌,他并没有不信任余岸。只是太久刻意回避,不知道他该从哪里说起又该如何说起,可见他多年之前学到的语文功底算是废了。
“其实在你来之前,安爷就和我见过面把你的事大致跟我说过,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如..我问,你写,好吗?”
这也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因艰涩搬出尘封回忆而逐渐紧张的许原又小心瞄了余岸,喝了几口水平静下来。
“你身上的伤,全是那段时间造成的吗?不用害怕,如实告诉我就好,你要明白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能把这些事当做经历,我们要勇敢,起码要在孩子们面前,让他们知道所喜欢的爸爸,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是呀,他是懦弱的。可他不想被水水和安姆知道他的懦弱,一击即中戳破许原想要封尘那一层蜘蛛网,一个人呆呆发呆了十几分钟,余岸并不打扰,只不过在身边安静看他,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安慰鼓舞,最终手机屏幕上最终出现了一行字。
{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多很多都是被绑架的时候弄出来的,而有些,是更早的时候就有了。}
“尽管你觉得自己是个懦弱没用的傻子,可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傻原真的特别坚强,你要知道就算比你聪明的人,也不一定能够靠自己的意志力戒掉毒瘾,但是你做到了,你比自己想的还要厉害,你懂吗?”
他坚强?这好像是与自己不搭边的鼓励,简直好到过分了,过分到不好意思接受这样的夸奖。
只不过却因为余岸的话想到那年的光景,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好像..确实做了一件很多人也做不到事。
痛苦吗?当然痛苦,毒瘾一犯犹如万千蚂蚁爬在骨头上一点点吸食其中骨髓那般苦痛,他多少次都想要不就死了吧,他干嘛还要活着去承受这些痛苦。只不过是有天接受再次犯瘾被强制戒瘾后,疲倦无力睡在病床之中,那时候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呼吸微弱与昏睡并无两样。
安莫就进入病房,静静凝视他,眼睛泛泪从安静到激烈。
“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来,我用接下来的生命让你折磨让你出气好不好?不要原谅我,继续恨我,用恨我的力量活着,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
他现在已然忘记是否睁开眼睛看安莫过,记忆中模糊印象记得他是有看过的,懦弱的哭,害怕的哭,绝望而惶恐,全身都在颤抖。
他不太想要安莫如此害怕的样子,他现在想,他大概是答应了安莫的请求,才会硬是攒了一口气把那可怕的东西活活从身上剃掉。
{不是坚强,只是那时候安莫认为我活不下去哭的很厉害,我不想看到他哭而已。}
对啊,这就是他简单的答案,就是很恨很讨厌,也只是单纯不想看到安莫哭。
“所以,你还是很爱很爱他的,就和我刚搬来和你做邻居的时候,跟现在一模一样。”
{没有,我不喜欢他,他}这样在别人说安莫坏话真的好吗,可也是安莫要他看心理医生啊,余岸不会和别人说,把自己害怕的事情打出来,没事的,对吧。{很恐怖很恐怖,我怕他。不要和别人说,我没有说安莫坏话,但是我很怕而已。}
“我知道,我也不会和别人说。而你说的这件事,我也知道。首先我先说,我并没有给安爷说好话,只是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怕他恨他讨厌他但是又舍不得他,傻脑袋又不会想问题,走了偏锋。明明很多东西简单易懂,但你不敢去想,而我,就能帮你。如果可以,我想以一个旁观者来说从一开始到现在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