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人与她不同,与外面那几个更有天壤之别。她向来认为自己的命贱,摸爬滚打,从不把自己当回事,哪怕哪天拎去局子里蹲个四年五年,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混日子,或者哪天一个人死在屋里,也只不过是“死了”,没人知晓。
但是姚逸不一样,他有一流的学校,顶尖的能力,殷实的家境,广阔的朋友圈。他的牵挂和未来太多了,怎么能和这辈子约莫已经定型的混混一样,丝毫不顾及自己?他难道没有想过万一事情闹大了该如何自处,万一…万一刚才打出人命来,他们这种人不惜命,姚逸呢?姚逸也不把自己当回事吗?
年少无知时打架斗殴不是不能改,姚逸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她还念书时甚至常听身边人不屑又暗自嫉妒的说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了”,结果时至今日,发现其实根本没变。
姚逸伤在右侧,沈池却看见他左边胳膊上几乎全是疤痕,有深有浅,甚至有一道从肩膀一直划至臂弯内侧。她一开始以为是以前留下的,待姚逸套上长袖衬衫,又忽然意识到——
哪里有疤痕排布的如此整齐?!因为多,所以乍一看好像是受伤所得,可是她分明还看见了好几处是三四道疤痕齐齐排列,难道有人会拿三四把利器同时划在他手臂上么?!更何况全部聚集在一边,另一边哪怕有血迹遮掩也能看见,根本没有那么密集的伤!
沈池垂下晦暗不明的眼睛,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姚逸心里担忧,他是把外面的人砸晕了,可是现在实在难受的很,不好看着那几个人,万一有哪个寻了什么方式通风报信,再来几个,他都不用打,直接能躺倒送急救了。
他对自己的约束几乎是刻在骨子里,尤其是这几年,哪怕真激得疯起来,他也能死死束缚住自己的行为,他的意志力之强早已压制本性,绝不会如夏霆担心的会“打红了眼六亲不认”。砖头砸在哪儿,下多大力气,他约莫有底,亦是医科生,不会出大事;他自己受了多重的伤,极限在哪儿,早年也早就摸索过。
但外面那群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手底下没把,真红了眼,能打出事。
好在沈池这崽子颇为靠谱,也知道现在危险,动作很快,两人匆忙掩饰一下,遮住不小心沾上的血点,回到巷子口坐车。
那个司机还放下椅背打瞌睡,笑呵呵问:“这么快。”瞧见姚逸又一惊:“哎呦,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没事吧?我刚才听好像里面吵吵闹闹的,和家里人吵架啦?”
姚逸冲他扯出一个笑:“没事,走吧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装逼预警!!!瞎扯淡排雷!!本文纯属虚构!纯属虚构!纯属虚构!
第38章 开了整整两天会脑子里都是这个我也很绝望
姚逸没去高铁站,转而在医生疑惑的目光里去了医院。
一路倚在座位上险些说不出话,好在过了吃饭时间,路上车不多,司机也开得稳,他缓了半个来小时,总算缓过神来。
报急诊,将手机扔给沈池,让她帮忙打电话给夏霆——姚大爷再牛批,该缝针也是得缝的,运气不好发了病,回头万一要拍片,病历还在宿舍,也得让人带来。
至于夏霆知道他先斩后奏后会气成什么样……
他想了想,又让沈池打电话给罗若,道:“你就和她说,你们俩的车费我都报了,让她没课赶紧过来,把夏霆给我弄走。”
沈池哑了片刻,下意识道:“怎么弄?我…我去。”
姚逸颇意外的瞥了她一眼,他知道这人跟背后灵似的护着某只呆瓜走了两年山间小路——却不知到如今,她仍旧保持着随时替某人出头的习惯。
于是他面不改色道:“嘴巴甜点,撒撒娇,实在不行哭一哭,总归有办法的。就是挂在夏霆身上,也得把人拖回去。”
沈池:“……”
大佬你确定你说的是你那个扛着麻袋过大街开学第一天就被挂论坛喊666的妹妹???
另一边蒋明流到了工厂,乖乖的打着自己的酱油。
他此次来要认得人其实不是fda,而是方士的寻城。
方士食肆上半年也不知起了什么心思,听说总部的销售为了拓展销量,开年度总结会时挨个列举可能的客户,然后把总部所有部门的人都拉了过去,让熟悉的人“认领”。
蒋氏的佰嘉公司俨然在列。虽说佰嘉也有自己的深加工厂,但是听闻他们有计划在湖南建厂发展,方士约莫还是存了先见见面的想法,毕竟他们的湖南pp计划转型,说不准能合作。
方士是外资企业,主打深加工,在业内可谓赫赫有名,哪怕是世界范围内也排的上翘楚,论规模绝对是佰嘉拍马不及的。寻城年纪轻轻,能凭自己本事干到亚太区质量分经理,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至少比现在的蒋明流强得多。
佰嘉迎审,堪可说是里程碑式的发展,这次寻城请缨和佰嘉牵头,想必很看好他们。
然而若只是潜在合作伙伴,蒋明流也不必千里迢迢请假过来——寻城父亲从政,母家从商,即便离异了两边都不亲近,毕业也是自己出去应聘,这长子长孙的地位也不能动摇。
当然,蒋父估计不指望蒋明流起什么作用,约莫就是让他打个酱油,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激励一下。
蒋明流是和营销林副总一起约的人,方士要来的是他们的销售总监、主管、寻城、以及几个分属华北的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