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睁开眼看过去:“只是想知道你是从哪个老师那里毕业的,你是学医的吧,你给人治病的手法很大胆。”
鹿鸣泽随手扯下毛巾擦掉脖子上的水:“说那么好听干嘛,你想说我把你往死里治吧?”
阿尔法抿着唇角笑了笑,相当于默认。
鹿鸣泽擦完水把脑袋抵在壁炉旁边,借着火的热度烤干自己的脑袋。其实他也知道这些手法非常粗暴且不科学,很有可能将对方的伤治得更重。但是他如果不下手治,那他就可能死。
当自己和周围的所有人都在为勉强活着而努力的时候,就不会有谁想要追求什么生活质量了。
他将一床被子抱出来扔在沙发上,一边铺床一边说:“你觉得在这种地方儿,会有人教我学医吗?北城倒是有一家医院,那里正规,你嫌弃我可以去那里试试。”
——只不过能不能活着走进那间医院就不一定了。
阿尔法从容地解释道:“你的手很漂亮,包扎的动作也熟练,所以我才会这样问,不要生气。”
鹿鸣泽被噎了一下,心想这倒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久病成医。”
阿尔法犹豫了一下:“久病成医……你的意思是,你经常受伤,所以会做一些医疗方面的包扎?”
鹿鸣泽很吃惊,他平时虽然说成语,但是在别人听起来大多会变成乱码,这个叫阿尔法的怎么不仅听懂了他说的话,还能明白意思?
阿尔法仿佛看透他的心思,微笑道:“从字面意思结合实际情况进行了一点联想。”
鹿鸣泽瞅他一眼——这个人莫非会读心术吗。
不过他不打算在这种小事上做太多纠缠,忙了一整天,鹿鸣泽累得快死了,他现在只想栽在床上快点睡觉,明天还要继续忙。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刚刚给你治病的手段都是小把戏。不光我会,任何一个在斯诺星上生活了超过五年的人都应该会。”
鹿鸣泽说着,随手把门口的灯关上,室内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他背对着阿尔法的方向躺进沙发里,将被子拉上来盖到下巴:“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明晚如果你还没走,就换你睡沙发。”
阿尔法没有意见——他也不能有意见,毕竟这里是鹿鸣泽的地盘。
但是鹿鸣泽之前的粗暴疗法让他身上各处都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盯着沙发发呆。这恰好戳了鹿鸣泽的死穴——这么多年以来养成了习惯,背后有视线他会不由自主保持警惕,别说入睡了,眼睛都闭不上。
鹿鸣泽烙饼似的翻了又翻,最终无奈地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阿尔法只盯着他看,直把鹿鸣泽看得炸毛才开口:“你真的是beta吗?”
鹿鸣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朝他吼道:“别以为爷没脾气,告诉你,你再对我使用信息素攻击,脖子后边那块肉我给你撬下来!”
阿尔法在黑暗中眨巴眨巴眼睛,声音带着些委屈的情绪:“我没有用信息素攻击你,你难道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吗?”
鹿鸣泽一下子哑了,他光担心着阿尔法会对他散发信息素试探,却没想到对方刚刚那句话也是试探,那他现在这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对方自己感应不到信息素吗。
可恶!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花花肠子!
鹿鸣泽压着火气狠狠喘了几声:“我、我就是警告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少耍花招,明白了吗。”
阿尔法很听话:“我不会耍花招的,这是你的地盘,我还受着伤,要靠你给我治疗,不是吗。”
鹿鸣泽无语——这家伙倒识时务。
过了一会儿,鹿鸣泽都快睡过去了,阿尔法突然又开口:“你说自己久病成医,以前受过很多伤吗?”
“……”
“不能说吗?”
……不是不能说,是他太困了,没心情说故事。
鹿鸣泽满脸憔悴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也不算吧……我见过很多受伤的人而已。当然我也会受伤,在我自己,在很多伤员身上练出来这手活儿,不是什么正经医术。”
他的优势只有学过解剖和力气大,心也狠,能把断成两截的骨头扯到一起固定住。
在斯诺星,心不狠做不来医生。
“我以前也下不去狠手……”
鹿鸣泽顿了顿,某些情绪被勾起来:“算了,不说了,早睡吧。”
他不能陷入回忆,要不然今晚是别想睡了。
阿尔法默默听着,觉得能明白一点——以前下不去狠手,于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果断得心狠手辣。
但是他还是有不解:“这里是有些无政府状态的初相,但是像你这样有家的人,怎么会总是受伤?经常会有人入室抢劫吗?”
鹿鸣泽哼哼着笑了两声:“以后你就知道了。”
阿尔法便不再问了,他安静下来。但是过了好久,鹿鸣泽仍然能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眼神,他几乎要爆发了。
“您还有什么事儿啊?一次说完行不行?”
阿尔法沉吟一会儿:“我可以刷牙吗。”
鹿鸣泽拽过枕头狠狠压在自己头上:“明天再说!!!”
“……”
鹿鸣泽哀嚎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