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流想说的话,大哥愿意听。”沈洛平只好做出了一个家长般慈祥的微笑来。

这话一说陆寒流却又是将视线下移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已经完全敛去了:“大哥你说过,永远都将我当做你弟弟,是不是?”

沈洛平点头:“自是当然。”

“那若是做弟弟的做了让大哥不开心的事情,大哥,还会……像现在这样待我吗?”陆寒流说出这话的时候声线竟然有些不稳,竟让沈洛平觉得听出了几分脆弱在里头。

沈洛平知道陆寒流指的是他为了报复所做的那些事情。

照理说,陆寒流应该是极其痛恨他与楼缓意之间的兄弟关系的,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在,他才爱而不得,最后崩溃到杀死自己心悦之人,只为换取一个聊以安慰的躯壳。

陆寒流心里其实应该是巴不得他们两人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的吧?

可是现在他却又如此害怕失去这层关系,失去楼缓意对他的兄弟之情。

沈洛平想了一想,觉得是因为只有有这层关系,陆寒流才能理所当然的留在楼缓意身边,陪伴他,如果楼缓意想的话,甚至可以一生一世。

即便对这关系百般不愿,深恶痛绝,可是却无法不承认,这是唯一联系两人的纽带,没有它,便什么也不存在了。

陆寒流是那么期望他们不是兄弟,却又那么惶恐,如果有一天楼缓意不将自己视作兄弟了,那么他们还能走到哪一步?

退一万步来讲,陆寒流曾经应该也是想过以这样的身份永远默默留在楼缓意身边的,只是后来他的心态才发生了变化。

沈洛平只能装作不了解陆寒流做过的那些事情,问他:“你做的,都是应做之事吗?”

“应做……或是不应做……”陆寒流自嘲般地低声一笑,“这都是片面的看法,我觉得应做,大哥则未必……”

“大哥不会怪你。”沈洛平说,“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我相信你都有你应做的理由,所以无论我觉得应不应做,我都不会怪你。”

陆寒流看着沈洛平,有些呆呆地重复着他的话:“不会怪我?”

“无论如何?无论我做什么?”

他没料到沈洛平会这样答,心里忽然就好像被什么敲打了一下,隔着什么东西,力度并不大,但是感觉得到。

“我相信你,你不是会做出你认为不应做的事情的人,既然你决定要做,我便不会多加劝说。我不会怪你,但不代表我就支持赞同你做一切事情,你明白吗?”

“明白了。”陆寒流听到最后一句话明显情绪没有之前那样高昂了,但还是微微笑了,“谢谢大哥。”

“嗯。”沈洛平见稍稍安抚了陆寒流的心情,便打算再接再厉给颗糖吃,“寒流,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

“确实是……自我回来,还未曾。”陆寒流听到沈洛平这样说,便也顺着问了,“大哥是有想去的地方?寒流可以陪你。”

“也没什么,过几日夜里会有烟火集会,应该很热闹的,不如看看。”沈洛平记得原主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又补充说,“我以前也没有去过,这么多年了,总还是觉得落了遗憾,还是找机会去瞧瞧的好,图个新鲜。”

“这……好。”陆寒流应下了,又道,“今后大哥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

“那样便最好了,想来我一世便也就这样过了,终归还是要去寻些乐趣的。”沈洛平趁热打铁,装作玩笑道,“倒是你,若是将来成婚后有了子嗣,倒要留得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陆寒流听得这样的话,便道:“我不想娶妻。”

沈洛平听了只是沉默,像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还年轻。

“大哥为何不再娶?”陆寒流忽然这样问了,“大哥不过才而立之年,再娶也无不妥。”

沈洛平等的就是他问这句话,便脱口而出:“我反正又没有喜欢的女子,又何必再娶。”

“感情之事,我已是没什么指望,没有倒也无谓。你总不会也和我一样的意思吧?”沈洛平说,“你还不懂这些,等今后遇到了中意之人,便晓得了。”

“我……懂的。”陆寒流说话的声音有些哑然,一说出口他就感觉到了,便又咳嗽了一声,道,“大哥,我……和你一样,不想成婚。”

这话题差不多该点到为止,不然陆寒流控制不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便不好了,所以沈洛平及时道:“差不多该歇息了。”

之后什么苏小公子祁染郢倒没再来过了,沈洛平也落得了清净,待陆寒流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烟火集会便也开始了。

所谓烟火集会,其实烟火是假,集会是真,因着这一日满城未曾婚配的男男女女都会赶上街去,纯粹的变相相亲集会。

集会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上街的单身男女不能直接拒绝他人表露的爱意,若是有人手拿花束相赠,便得收下。

于是很多人便会在花束里藏些香囊,字条之类能诉衷肠的小物件,收下的人看了便可做出回应。

所以那些相貌较好受欢迎的人往往一晚上不晓得要收多少束花,当真是叫满载而归。

不过这集会也没规定一定要未曾婚配的人才能参加,若是有主的人,只消在衣服上别一枚特制的绢花便不会再有人打搅了。

楼缓意从来没有参加过,陆寒流自然也没有。不过他们这次参加倒不是为了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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