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去看爸爸吗?”姜歌疑惑的问。
姜和下了车。微凉的海风吹起他乌黑的头发。
“爸爸就在海里。”他指着远处海鸥飞舞的海面。
一声悠长的鸥鸣传来,姜歌脸上的镇定变得支离破碎。
三年前,姜振源带姜歌出海。
姜歌凭靠在游轮的栏杆上,对姜振源说:“如果我死了,就把我的骨灰洒进大海。”
姜振源笑笑:“你葬在哪里,我就跟你一起葬在哪里。”
姜歌挑眉:“一般来说是你死在我前头。”
姜振源大笑:“那也好,我先替你熟悉熟悉海里的环境,给你铺铺路。”
“如果环境不好呢?”
姜振源眯起眼睛:“那我就托梦告诉你,不要来了。”
姜歌低头抠着手指甲:“别托梦了,不想你死了以后还得看见你。”
姜振源问他:那我死了以后,你想看见谁?
姜歌抬起头。
姜振源不见了。只有眼前一望无际的海洋。
和姜和高大而沉默的身影。
姜歌胸口一颤,像是被人从胸口重重锤了一拳!
——爸爸在遗嘱里说,让我照顾你一生。
“你们父子俩真是……”
姜歌的眼泪从眼眶里不断的滚落,“真是……真是疯子……”
第18章
姜振源知道姜和对姜歌的心思。他的表现太过明显,而姜振源最擅长的便是揣摩人心——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姜歌的目光在碰触到姜和时会有一丝暧昧的犹豫。或许姜歌自己也从未发现吧!
姜振源从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察觉,只有深夜的烟蒂才能承载他浓郁的不安。
他在给姜和的遗嘱里说,我将亏欠你的,一并都还给你。
姜和回过身来,紧皱的眉心舒展开。他平和的样子像极了姜振源。
“我雇了一艘船,把爸爸的骨灰撒在海里。”他伸手擦掉姜歌的眼泪,“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大家都不太理解,这确实有点儿疯狂的。”
“可是我很理解他。”姜和啧了一声,“他当了一辈子官儿,但是骨子里还是个挺浪荡不羁、敢爱敢恨的人。生前受尽管束,死后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如果是我,我也不会选择葬在一成不变的墓地里。”
姜歌无奈的摇头:“敢爱敢恨……你怎么也为他说话了?你从来都对他评价不高。”
姜和叹了口气:“他毕竟已经死了。”
姜歌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他毕竟是已经死了。”
海风阵阵,他抱紧自己,低着头走在粗砺的沙滩上。
“我还是想知道爸爸最后说了些什么。”
姜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他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姜和停下脚步,看着姜歌越走越远的身影。
“……他最后一定说了什么。”
姜歌回过头来,声音被风打乱:“他到底说了什么?”
姜和双唇微动。
当姜歌恳求他,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告诉他。
“他说,他知道那些证据是你送出去的。”
第19章
姜歌肩上的姜和的外套,滑落到沙砾上,摊在他的脚边。
一只海鸥掠过姜和的头顶,他的目光追随它远去:“爸爸说,他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他走过去,拾起自己的衣服,抖落了上面的沙子,重新披到姜歌显得瘦弱的肩上。
“我也是。”姜和叹息道,“我也愿意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只要你……”
他顿了顿:“别离开我。”
姜歌,对不起。
姜歌,我爱你。
他紧紧的抱住姜歌,抱住不停颤抖的姜歌。
他知道姜歌的心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心。他想一点一点修补好姜歌的千疮百孔,哪怕是从自己身上撕肉,他也是在所不惜。
爸爸能做到的,他也可以做到。
姜和的脸埋进姜歌的颈项,他想起少年时与他在野外搭帐篷露宿,两个人因为冷而抱在一起取暖。
少年姜歌早已经沉沉睡去,而自己却躁动难安,只能看着他雪白的脖子,幻想所有不切实际而美好的事。
美好的事……
姜和想,就是现在与他相拥,哪怕下一秒便是离别。
姜歌在后车座睡了一路。
当他有心事的时候,总喜欢用睡觉来逃避问题。
姜和借了朋友的一处空宅,当做临时的落脚处。
姜和在厨房忙活了半天,进卧室叫姜歌出来吃饭,姜歌却捧着酒杯,喝空了整整一瓶葡萄酒,歪在椅子里丧得要命。
姜和正要发飙:“把爸爸折磨死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姜歌醉醺醺的抬眼:“过来,你过来。”
姜和走过去扶他,姜歌两条白蛇似的手缠上姜歌的脖子:“我被爸爸调教的很好。你要不要试试?”
姜和的胸口被撕裂了一个大洞。
“你长得跟爸爸真像。”
姜歌咬他的嘴唇。
姜和一把推开他,把他重重的推倒在地上。那些椅子被撞翻。
一团糟。
姜歌趴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也不动。
死了似的。
“姜歌,醒醒吧!你如果不想从泥沼里爬出来,谁都救不了你。”姜和的眼泪滑下来,“爸爸已经死了,你自由了。你别再折磨爱你的人了。”
那个匍匐在地上的姜歌嚎啕大哭。
第20章 大结局
姜歌宣布退出娱乐圈的消息已经在全世界炸开了锅。
这种大事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