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失眠了。
后半夜他站在窗户那里发呆,等他回过神来,天边已经翻出了鱼肚白。
门外响起了“叩叩”敲门声,黄单转身过去开门,他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差。
宋闵皱眉,“少爷没睡好?”
黄单搓搓脸,他不知道这个随意到有一点儿颓废的动作在宋闵眼里有多惊诧,或是没有像平时那样的去观察。
宋闵眉头皱的更深,但他没有多言,只是去卫生间把牙膏挤好,垂手站在一旁伺候。
黄单无精打采的刷牙洗脸,接过宋闵递的干毛巾擦掉脸上的水,他吐出一口气,扫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脸下有明显的青色,眼睛还有点肿,“早饭我不想吃了。”
宋闵说,“不吃早饭对肠胃不好。”
黄单把毛巾给他,“我知道的,可是我没有胃口。”
宋闵将毛巾搭回架子上,拿了梳子给他梳头发,“空着肚子会不舒服,多少还是要吃一点的。”
黄单说,“好哦。”
吃早饭时,黄单不言语,宋闵也是,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形成了一种自然的氛围,维持了十几年了,早已成为习惯。
黄单把勺子轻放到粥碗里面,接过宋闵递的帕子擦嘴,“今天星期几?”
宋闵道,“星期二。”
黄单哦了声,他昏头了,连星期几都没想起来。
出门前宋闵拉开黄拉链,放进去一盒饼干,让他上午饿了吃几块垫垫肚子,“少爷中午想吃什么?”
黄单一直认为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存在,因为宋闵一手把他养大,对他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甚至超过他本人,可对方却每天都问。
“你看着做吧,我都可以吃的。”
宋放鞋柜上面,拿了运动鞋松松鞋带放在地上,托住黄单的一只脚,把他的袜子往上拉拉,再给他穿鞋。
黄单的思绪紊乱,什么都想,等到宋闵喊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没事的,我就是没有休息好。”
宋闵边开门边问,“学习压力很大?”
黄单说还好,“走吧。”
宋闵开车送黄单去学校,停好车去开另一边的车门,弯腰进去给他解安全带。
有几个走读生骑着自行车过来,车旁的那一幕天天早上都能看见,他们还是觉得稀奇,也很羡慕那样被人当少爷照顾的生活。
黄背后面,跟宋闵打了招呼往学校里走去。
宋闵没走,他坐在车里,双手的指缝交叉着放在腹部,眼皮微微阖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午陈越没来教室,第二天也没来,第三天,第四天……一直过了十来天,那个座位上都是空着的,班上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会议论,也会好奇的往那儿看,存在感那么强的一个人突然不出现了,短时间内会很难适应。
女生的反应很大,魂不守舍的,不能接受每天上下课见不到陈越。
学校里开始有传言说校草休学了,起初这个传言引起了很多女生的强烈排斥,她们不相信,也不想去面对,学习那么枯燥,压力也很大,唯一开心的就是可以偷偷看两眼自己喜欢的人。
老魏的话让传言坐实,他站在讲台上,视线扫视着自己的学生们,把提前准备好的一番话讲给他们听,“人生在世,要走的路有很多,可是,总有一条路是要自己走的,没人能陪在身边。”
气氛挺压抑的,有女生在揉眼睛,有的用手挡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虽然他们还没长大,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小故事,会难过,会伤感,也会有很大的感触。
有人举手提问,“老师,陈越为什么要休学啊?生病了吗?”
生病这两个字一出来,其他人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很多画面,每个画面都很沉重,虽然陈越平时挺混的,但他来了五班以后没真正跟班上的人干过架,这一点已经让他们很吃惊了,现在他休学了,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猜测的结果有许多,但谁都不想他躺在医院里,浑身插||满管子,或是每天打针吃药。
老魏将学生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一个个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心性也很纯良,“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又有人提问,“陈越什么时候回来继续读书?明年吗?还是后年?”
老魏咳一声,板着个脸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他还是大关的学生吗?”
这个老魏知道,他点点头,“对,陈越还是五班的学生,他的学籍会一直保留在大关。”
刘峰趴在桌上,他这些天闭口不谈陈越的事,谁问了他都不说,一脸的烦闷,要是谁多问一句就直接发火。
最好的哥们走了,刘峰有点孤单,他就像是一只毛还没长齐,就被小伙伴丢下的小狗,以后只能自己去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很迷茫,也很无助,需要时间来让他接受现实。
很显然,现在刘峰还适应不了孤军奋战的状态。
黄单翻开英语课本,那张小人画还在原来的那一页夹着,他发现以后就没动过,小人底下写着一段话:这一年因为有你,我过的很充实,以前我经常逃课的,上高中以后就不逃了,黄单,很高兴能认识你,我喜欢你,后会有期。
姜龙小声说,“陈越不在,好多女生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