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斯贝尔忽然提高音量,他的眼里充满了不正常的光彩,“请选择吧,是放弃所有人完成阿瑞斯的重生之路,与他继续糊涂地走下去,还是回到最初的起点,拿回本属于您的记忆?”
见萧凉一嘴唇一动,似乎毫不犹豫地就要选择,他又冷哼一声,“您别以为,您对他的爱情就是真实的,这个小人背后做的事情也不少!”
萧凉一茫然地抬起脸,他环顾一圈,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墨丘利、多隆、利尔斯都维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像,而剩下的人沉默不语,连辩解一句“荒唐”都不说,明显是对德斯贝尔的“真相”选择了默认,连镜也是。
他问镜,“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镜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德斯贝尔继续火上浇油:“大人,他也是将您拉下神坛跌入轮回的主力之一,拿回记忆吧,这样就能知道一切了。”
萧凉一痛苦地抱住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笼子里的仓鼠,拼命转动滚轮却始终停留在原点一无所知,更可怕的是也许他始终相信的,却一直是欺骗他最深的。
紧紧贴着的胸膛很温暖,阿瑞斯似乎恨不得将他融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按着他焦躁暴跳的太阳穴,一边用陆相生温柔的声线对他说:“凉一,选择你想要的,不用顾虑我。”
明明心跳的这样快,明明追着自己的脚步不停跨越时空,明明内心霸道得要死却还是要做出一副宽容任你的姿态,明明舍不得。
一如当年初中入学时,滂沱大雨下为他撑伞的那个陆相生,眼里仿佛盛满了整个灿烂星河,温柔溺毙了他整个心房,十年间嘘寒问暖与相濡以沫,从不强求他违背他任何心愿。
他以为自己用情至深,暗恋一个人坚定不移,现在却因为所谓的“真相”而摇摆不定,甚至怀疑为他付出了不知多少的恋人。
萧凉一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彻底在他冰冷的花室中盛开,他终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不是德斯贝尔口口声声说不愿自己蒙在鼓里而强硬地要求他找回真相,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千方百计隐藏身份阻挠他找到真相的柔壬,更不是打着守护的旗帜却一再伤害他的松镜严……
几个世界以来,他扮演过别人的伴侣、爱人、妻子与暗恋者,却从来没有在陆相生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绝对的坚持,那些人口口声声说已悔、爱他,却是下一个世界就不相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