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扇子挡住唇部,见萧凉一望过来时一脸惊艳的样子,将得意的笑容藏好,才蓦地将扇子一收,春光薄唇安慰道:“小家伙不用担心,若是将军府的人执意要给你定罪,我也会想尽办法救你出来的。”
有士兵回过神来要拦住他,却不知为何,还没有接近他五尺以内,就通通软了膝盖跪在地上。
他顺畅无比地走到萧凉一背后站定,几名随从也沉默着走到萧家人的身边,或是帮忙搀扶,或是阻挡兵士。
不知为何,松镜严方才愉悦的心情消散无踪,看着站的亲近的两人身上同穿着蓝纱,一人白衬一人玄衫,就觉得碍眼极了,因此沉下口气问:“你是谁?”
“你没长眼睛吗?”
不等松镜严发怒,回过神来的松狐狸恶狠狠一把抢过萧凉一手中的头发,转头对将军恭敬地说:“看家徽,是皇医封家那边的人。”
邪美青年身上虽然没有任何标志,但是几个小厮身上的家服上都绣着蜘蛛一样的图腾,正是庆丰帝最重视的皇医——封贤所用家纹!
要是翻开新编纂的庆丰年间记载就能知道,庆丰帝早点东征西战,浑身落下毛病,后被敌人逼至一山谷,遇到了封贤,不仅转危为安化险为夷,还治好了身上的旧疾,后诚心请出封贤出山,此后可谓一帆风顺。
和皇权被神化一样,封贤的存在也是被神话了的,传说他无所不能,庆丰帝让他入住国师府,遭到很多人的反对,但是无一例外,这些别有心思想要加害皇医国师的人,都会因各种意外死去。
最多流传的死法,是这些人皮肤变成怪物一般的青蓝色,身上血管一寸寸爆开,可谓惨不忍睹。
松镜严也曾得到过封贤的救治,并且他过世的妻子,本应在产下一对儿女后血崩而死,也是得了封贤的帮助多撑了几年,所以他对封家人格外厚待。
听到军师的提醒后,他放缓了面部,道:“原来是皇医的后人,我是粗人,若有得罪,还望不要心生嫌隙。我与皇医也算老结交,可否冒昧问问阁下名讳?。”
“话不可以乱说,究竟谁是谁后人,不是你能定论的。”
他直接忽略了松镜严的提问,转头却笑眯眯地看着一头雾水的萧凉一,道:“白团子,我叫长歌,你叫什么啊?”
第66章 唯有长歌怀采薇七
唯有长歌怀采薇七
封长歌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他的的略前方,几乎完全遮挡了松镜严看向萧凉一的视线。
此时青年微微低头,眼眸含笑,吐息似有酒香,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被无限放大,萧凉一觉得半边身子好像都要酥了,迷迷糊糊地回答他:“我、我姓萧,还没有取字,你可以叫我凉一……”
我知道呀。封长歌很满意地点点头,看对方被自己迷得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活了数百年,第一次觉得这皮囊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转过身看满身透露着不悦的将军,道:“你看他这傻乎乎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你们要找的犯人呢?”
松镜严一直在和主持说话,对方才发生了什么完全一无所知,只能询问身边的军师,“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不要耍性子,一五一十说来。”
松授刚被削了心爱的头发,虽努力压抑,还是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着牙关道:“能有什么事,盖因这家人奴仆过多,我就严谨了些,谁知这萧家小公子好似被人抓住了痛脚,一言不合就要拿剑砍我!将军你说,这样的反应可疑不可疑?!”
真会倒打一耙!
萧凉一气歪,若不是这狐狸老子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看不起商人,还用官威压他们,甚至说一不二地就要问罪他们所有人,他何至于会激起莫大的怒气?!
“军师此言差矣”萧凉一不是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可怜虫,他有错,他愿意认,若是别人非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他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认怂,“你只凭自己的妄测就给无辜的人定罪,了了,牵扯将军和皇医出面,又隐瞒事实,倒打一耙,如此熟练,想必平时经常做这种混肴黑白的缺德事吧?”
若是往常手下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松镜严肯定选择包庇亲近的人,但是好巧不巧的是,他们最近在做的事就是如何空手套白狼,从贵族或者商人手中无偿赢来军资。
松授的主意是贵族这块骨头太硬,不好立即动手,最好先从商人下手,以迅雷之势安下一个罪名,在给与一些恩惠,让这些犯了罪的商人依附皇军,并且心甘情愿地掏钱供粮制军需。
这一切事情的线头也是因为上京对各大武将防备太紧,皇帝给的东西,总是一扣再扣,到他们手里,不是少了好几倍,就是太迟了。
因此他们必须找野路子来供养边关大军。
萧凉一这一骂,让松镜严瞬间想起松授前些日子提出的这个主意,很有可能,他的属下明知对方无辜,为了给脉冲第一富商安下罪名,而故意说话羞辱萧家人,逼得文弱的萧家小少爷奋起反抗!
他看松授的脸,果然闪过一丝不自然。
松授迅速掩藏好自己的情绪,道:“无论我是不是妄测,又或者你真是无辜,但是你威吓朝廷命官,并且出手伤了我,中原有句话,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使我有愧于父母,强行毁了我的孝道,也活该要受惩罚。”
好一派强词夺理。
萧凉一心中本略有猜测,看松授不依不饶的样子,有些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