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看着我, 在想什么?’
脑海中冒出一句笃定的话,匡扰顿时失笑,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样子。
纯阳的那对同门依旧在纠结不知如何开口,这面匡扰和大天狗已经悄无声息的开始聊天。
‘为什么想和他们一起走?’
‘恩…居然被看出来了?’
‘…如果你不想,还有谁能逼你?!’那声音似乎含着一丝丝咬牙切齿。不过因为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底,匡扰并没能看到大天狗的表情。
心中有些可惜,口中却马上说着:‘好好,我认真回答。’
‘这两人是打定主意想要跟着我们了。无论我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我不想打乱原本的节奏,就干脆带着他们吧。’
‘因为怀疑身份,所以跟着我们?’大天狗对这种做法有些惊异,也有些不屑。
‘重要的不是我的身份,’
余光扫过两个纯阳,匡扰慢慢闭上了双眼‘重要的是理由。对我们的怀疑,是一个能让他们放下其他舆论立场的理由,不用分开,不用战斗,和平共处的理由。’
这一夜恐怕就匡扰睡得最舒服,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熄灭的火堆,也照出了两个纯阳泛青的眼眶。
匡扰是在一片剑弩拔张的气氛中清醒过来的。
两个纯阳间之间更僵了,他们站开的很远,手都搭在武器旁,不发一言,也不看对方,但浑身绷紧,警惕的只要有一丝异动就会立即行动。按理说这样的气氛匡扰早醒了,不过当他视线一扫,就找到了原因,他发现自己身边流动着薄薄的气流,隔绝了环境,同时,也隔绝了空气中血的味道。
有人受伤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询问的望向大天狗,很快,大天狗讲述了前因后果。
原来半夜果然有心怀不轨之人,意图敲晕几人抢劫财物粮食。那几人本就是难民,走投无路了才打起这主意。道长见状,念及他们本就可怜且没下狠手只是想抢粮食财物,便想要放了他们,可道姑不由分说直接杀了他们。
这几个难民都是生活在底层的无辜百姓,在这个混乱年代只为谋生从未伤人性命,所以道长也不愿再追究。可道姑不同,她认为虽然未伤人性命,可夺取他人财物粮食,也等同间接害人。她说:如果抢的是他人救命的钱财和粮食呢?
这就是矛盾的冲突。
无论从哪个人角度来看,似乎做法都是正确的。
恶人谷,浩气盟啊。
“走吧。”事情已经结束,再多说也没有必要,匡扰率先起身,那二人也沉默的跟上。
这次行路脚程极快,就像是在较劲,两个纯阳速度不分上下,反倒是匡扰和大天狗跟在他们身后。不久,他们就看到一个小村落,恶人道姑在那遇到一个熟人,于是队伍变为了五人。
多一人加入,气氛活跃了不少,新加入的是个长相憨厚的汉子,穿着就和普通百姓一样,性格十分豪爽,很对道长的胃口。匡扰和大天狗则没有那么热络,只是常常含笑着看他们说笑,自己又悄无声息的默默交流。
大抵是靠近了长安,即将进入了战乱的中心,流民越来越多,氛围也开始低沉。
战争最苦的永远是百姓。一双双麻木的眼神,佝偻的身影,孩子的哭闹,即便是身为妖怪的大天狗,都皱着眉。
“前方就是长安啦,从城郊开始就有大批狼牙军横行搜查,咱们最好把衣服都换了。”新加入的汉子低声说道,像是怕吓到不远处缓慢走动的流民。
“一定要换吗?”道长问,视线随着沿途的流民们移动,当他看到几个年幼的孩子们抱着父母痛哭时,不忍的别开目光。
“世道不同了,尤其咱们几个,身份太多,太显眼了。”汉子笑笑。
道长默默接过汉子手中的衣服。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们这队组合太过引人注目,现在的天下的局势大乱,在他走出门派的时候,就有师兄弟告诫他现在纯阳宫受到狼牙军的严密监控,避嫌是很有必要的。
汉子又将衣服递给匡扰和大天狗时,他们拒绝了。
匡扰有一套可以变换外观的装备,大天狗则直接隐去了身形。
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换好衣服,他们终于踏入了长安范围。
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场景,便冲击着让人忍不住拔剑。
狼牙军嬉笑着踢打着狼狈的青年人,年轻的女子被按在地上哭泣挣扎,满地血迹满地狼藉,年迈的老人边哀嚎着边抱着狼牙军的腿试图阻止他们,却被一脚踢开。
匡扰眼神暗了暗。这是似曾相识的一幕。不同的是当年一方是非人类,现在两方都同为人。
“杂碎们!”汉子啐了一口,道姑沉下眉头,几乎同一时间,道长拔剑便是一个两仪。
出乎意料的,这个两仪在半路被拦住!一道淡粉的凌厉剑气直接将其击碎,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人影闪现,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他是向着狼牙军跃过去的,却在落地的一瞬间扭身背对他们,反手抛出大把的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细沙中银色的寒光一闪而过。
准头力道,还有灵敏的动作反应,都非一般人!几个狼牙军只意识到有人来到身前,刚抬头还没看清楚发生的情况,就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嚎叫着翻滚。从他们手指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