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正五品的芝麻官,京城一抓一大把,说出去恐怕都没人听过。

重逢之后高郁也一直对他极为亲近,五年的分离并未让两人变的生分,相反还多了一丝旧友重逢的喜悦。

高郁的主动,高郁的拥抱,高郁的亲昵,让他差一点就忘了两人身份的差别,地位的悬殊。

娄琛恍然惊醒后才发现,眼前长身玉立、身姿卓然的青年早不是那个会窝在他怀里撒娇,会找他寻求安慰的少年了。

高郁长大了,能运筹帷幄、独当一面了,是他还沉浸在过去中,忘了时光的流逝。

娄琛忍不住自嘲一笑,他怎这般傻,上辈子教训还没受够么?天家荣宠向来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他还在期待什么?

是他太过天真,以为有了新的开端,两人会同上一世不一样。却不想,决定权从来不在自己手上。

是该正视自己的身份了,他既已加入靖王麾下,便不应与高郁这般亲近。他愿助高郁夺取皇位登上大宝,却不愿再多纠缠,陷入上一世的死局中。

娄琛这般一想,心中也畅快许多,垂眸敛眉,不再争辩也不再劝阻,他躬身道:“太子殿下恕罪,微臣……知错。”

“知道错了便是,我……”

其实刚才的话,高郁说刚出口后就后悔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然而就在他刚想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也并不是想要与他生分的时候,一抬头却看到了娄琛低敛的眉眼,而后生生将后头的话吞了回去。

又是这样,无悲无喜,波澜不惊。

他几乎能想到,自己解释之后,娄琛会说些什么,无非是各种“恕罪”、“各种三思”,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听。

如果可以,他肯定用唇堵上那张总是说出让他气恼之语的嘴,让娄琛连开口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他不能。

他们之间隔得不是一张窗户纸,而是一条鸿沟。他努力想跨过去,可那条沟太深,太宽,他一个不小心便可能跌入深渊,再无挽救的机会。

高郁只能暂时后退,想办法将那条沟壑填平。

两人不欢而散,再无交流。

高显抱着一堆灯谜奖品回到画舫上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般尴尬的情景。

看着空荡荡的甲板,高显心中疑窦丛生,这是怎么了,怎一个人都没有?

他特意给娄琛与高郁腾出了相处的时间,以他皇兄的性格,定是抓住机会同娄琛亲亲密密的才对,怎会这般安静?

而且先前那个青兰、青竹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转了一圈也见不到人,像是突然消失一样……

心中忽然一跳,直觉不对,恐是有事发生。

他急急忙忙寻到高郁的房间,想找自家皇兄试探着问个大概,可却吃了个闭门羹,连门都没进的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转头去找娄琛,这回倒是进门了,只是回答他的却只有沉默。

高显无论问什么,娄琛都只是轻轻的摇头,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高显这下真急了,难道真的弄巧成拙,让两人误会了?

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的他,只能与于子清对坐着干着急。

这样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启程去寿州,娄琛与高郁两人才终于有机会坐到了一起。

吃过早饭高显率先打破沉默,问道:“皇……皇兄,一会儿到了寿州,皇兄有何打算?”

高郁接连几天未能好好休息,此时眼中全是血丝不说,脑袋也糊的厉害。闻言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高显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打算……若按照之前的计划,到了寿州四人就该分道扬镳,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这一次他统共也才挤出三日的时间,再也耽搁不得。

可如今这情况,他又如何离得开身。

其实昨日回到画舫之上后,高郁就后悔了。

娄琛脾性本就这样,认定的事除非天翻地覆,否则绝不会动摇。

今后日子还长,等将那些阻碍排除之后,两人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他又何苦现在跟娄琛计较这些。

可是盛怒之下,又有几人保持的住理智,高郁怕自己再说错话,于是一夜没敢去找娄琛。直到次日清晨火气都消了,他才悄悄的出了门。

高郁知道自己做错了,因此特意避开其他人,绕了一圈到娄琛房外,就是想找个机会解释一番,却不想娄琛比他起的还早。

他等了大半个时辰,直到高显打着哈欠从隔壁房间出来才发现,娄琛压根不在房里。

高郁这时才意识到情况的严峻——娄琛把昨日气话当真了!

昨天那一番争执,让两人的关系瞬间降到了冰点,若真的这时候离开,两人再见时候便再难恢复到往昔的亲密。

高郁犹豫半响也没能做下决定,只得敲了敲桌面转朝着高显问道,“这事稍后再说,倒是你,这次倒淮南真是替宁伯侯祝寿来的?”

“当然是!”高显想也不想的便回,可在高郁洞察一切的视线中,那些小心思又变得无所遁形。

高郁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老实道:“就知道瞒不过皇兄,其实这次倒淮南,我跟娄都尉是为调查假银票的事。”

“假银票?”高郁心中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啊……”可高显并未察觉高郁的异常,只认真解释道,“皇兄也知道,西京十二洲每年乞巧节期间都会提议乞巧夜游,各路商贩云集,好是热闹。只是今年不知怎么的,市面上竟出现了一批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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