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喃喃自语道:「好多年没来了,没想到变成这样了。」
柳冥见里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扫一下?」
风情把包袱随便往满是灰尘的地上一丢,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你把这里打扫干净。」说完很不负责任地走了。
柳冥抽了抽嘴角,打量了一下四周,无奈地去找清扫的东西了。
好在小楼后面便有旧水缸、扫帚等物,旁边就是清澈的小湖,因而等月上柳梢,风情踏着月色慢悠悠地回来时,柳冥已经累死累活地把小楼打扫一清了。
风情手中拎了只肥大的野山兔,先四周打量赞了一声:「好干净啊。」接着把兔子尸体往竹木桌上一扔,道:「可以开饭了。」
柳冥奇怪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大少爷的派头?想风情刚失忆那会儿跟在自己身后,乖巧得很啊,一点都看不出这么会使唤人。看来是风天翼的作风在慢慢回归了。
他取过那只野兔,问道:「你想怎么吃?炖了还是烤了?」
风情道:「肚子饿了,还是去外面把牠烤了吧,这样快点。」
「好。」
二人出了竹楼,风情去拾柴,柳冥把兔子剥了皮收拾好,等风情回来就点起火,把兔肉插在尖锐的树枝上烤了起来。
他们带来的包袱里有盐和调料等物,柳冥坐在湖边的大石上,一边洒盐一边转着兔肉。风情回了竹楼一趟,过了一会儿,拿了两个酒坛子出来。
柳冥奇道:「哪里来的?我刚才打扫时没看见。」
风情淡淡道:「埋在后面地下的。」说着扔给柳冥一坛,道:「尝尝吧。酿了十几年,味道应该不错。」
坛封一打开,酒香扑鼻,饶是柳冥这个不常饮酒的人也不由赞了一句:「好酒!」
风情很高兴,带着些得意和炫耀道:「这是我娘亲手酿的,是她最拿手的青梅酒,清冽醇香,还有梅子的酸味呢。」
柳冥喝了一口,温辣的酒气充斥在喉间,酒香之后果然有股淡淡的酸甜。
「好酒!」他用力地又赞了一声。
风情非常高兴,举起自己手里的酒坛和他撞了一下,道:「来!干!」
月色下,小湖边,有酒有肉有个应该能算谈得来的朋友,柳冥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豪情,道:「干!」
兔子肉烤熟了,二人一人一条肥兔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竟是十分痛快!
那青梅酒喝着似乎不烈,其实后劲挺大,又酿了十来年,酒劲就更加醇厚了。柳冥不太善于饮酒,半坛下肚就晕晕乎乎起来。
「这、这个地方不、不错……和我家很像。」柳冥大着舌头道。
风情道:「你家?是在灵隐谷吗?」
「嗯!」柳冥大力点头:「是我和师兄住的地方,叫、叫拂柳轩。就在湖、湖边。」
「拂柳轩……拂柳轩……」风情喃喃念了两遍,忽然盯着柳冥问道:「以后有机会,你会请我去你家吗?」
柳冥思考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好、好呀。」
柳冥的脸庞染上红色的酒晕,月光下,清秀的容貌竟展现出一种艳丽的风情,让风情不由看直了眼睛。
他挪到了柳冥身旁,紧紧挨着他,低声道:「我恍惚记得,我们似乎曾经有很亲密的关系……」
他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想起了前几年的事情,二十岁后的记忆仍比较模糊。他这番话是一种试探。他确实模模糊糊地对柳冥有印象,也觉得二人曾经极为亲密过,但他还想象不到柳冥这样骄傲的人真的做过自己的男宠。
「呵呵……」柳冥低低笑了起来。
他虽然醉了,但对风天翼的事还是非常敏感。
以他骄傲的性格和曾经的身分,对做风天翼男宠这件事其实是极为厌恶的。只是当时形势比人强,曾作为太子被教养多年的他骨子里有一种老练的深沉,懂得什么时候该强势,什么时候要忍辱负重。所以他可以去做风天翼的男宠,但不可能从心底真正认同这件事。
此时听到风情突然提起这件事,柳冥原本迟钝的大脑立刻本能地防备起来。
他笨拙地推了推风情近在眼前的脸,却无力得彷佛是在抚摸:「我们能有什么关系?你、你喝多了……」
风情握住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两下,笑mī_mī地道:「喝多的是你才对。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柳冥道:「我、我自己走……」他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却忘记手还被风情握着,不由身子一歪,倒在风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