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还有一种怪人,喜欢吃猫。(说明一下,这个老婆婆不是我编出来的,写实的程度大概能有百分之八十,现在回想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好可怕)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10

这个城市位在温暖宜人的海边,常年晴空万里,青岛很少尝到风吹雨淋的苦头。可是那个小院子不一样,不论什麽时候,其上空似乎都阴云密布寒风阵阵。

然而,猫的好奇心还要更加可怕,青岛越是觉得危险,就越是要去偷看。明明就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偏偏看起来又极平常。

老婆婆似乎没有亲人,总是自己独个儿待著。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起来,折腾一通柴火拉炉子拉,然後出门去。不过一个小时就会回来,提著个大菜篮子。看上去步履维艰,其实一步一步地走得慢却稳,而且年年月月始终如一。那大菜篮子里装的并不是只有菜,还有各种怪模怪样的东西,样样都让青岛看得毛骨悚然。回来之後,就拿出个破砧板,把那些从菜市场搜罗回来的烂鱼烂虾从菜篮子倒出来,捣碎倒进一个小铝锅,放到炉子上面烧滚。这些东西平时青岛连瞄都不会瞄一眼,却还算是好的,赶上老婆婆运气不好的时候,带回来的就是变了色的猪肠猪肺,看一眼都受不了。偏偏不论是什麽,院子里关著的猫们都会一扑而上,抢得不亦乐乎,就好像在吃什麽了不得的珍馐美味。除了做饭洗衣喂猫,老婆婆没什麽可以打发时间,在家时,将院子的小铁门虚掩著,要麽看著外面的大路发呆,要麽看看那昏暗不清的电视机。

青岛每次回想,都觉得,也许那个地方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麽可怕吧,於是又反反复复地跑去细看,每次看完之後,都还是觉得比之前的感觉更可怕了。

每次,青岛都只敢远远地蹲在别人家的房顶上,向院子里窥视。院子里有两根大铁杆子,支起了一根晾衣绳,而且还系著长长短短的绳子,每一根都拴著一只猫。那些猫身在其中,不知道又是怎麽样的感受,却还是个个该坐坐该蹲蹲该吃吃该睡睡。青岛对他们绝对没有半分幸灾乐祸的心思,不过最多的也就是一点同情而已。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其中多出来了一只猫。

那院子里的猫本来就不是为了老婆婆自己面养,当然时时都会有来的有去的,青岛从来没有留意过,哪一只是新来的,哪一只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根本完全没有概念。可是这一次,他一眼就看到,多了一只猫,确确实实是突然多出来的,之前没有的。

这一只比青岛自己要小一些,大概还只有两个多月大。一身干净纯粹的美丽白毛,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不是青岛那样的灰黄绿色,而是一只金眼一只碧眼,就好像天生就凝集了上天的宠爱。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美丽,动作之间总有些慵懒,有些骄傲,虽然跟院子里其他的猫一样吃得糟糕又不能自由行动,他却像贵族一般,淡然处之蔑视一切。

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青岛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某种命运。可是命运是什麽,对於青岛来说其实还是虚无缥缈捉摸不定。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11

青岛在心里暗暗叫他小白。可想而知,小白没有跟青岛交谈过,甚至没办法意识到在远处的某个角落里有一个青岛在偷看自己,更不知道青岛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小白。青岛至少还对妈妈有模糊的印象,而小白连自己是从哪里来的都记不清。他模模糊糊地来到这个世上,模模糊糊地只剩下了独自一个,浑浑噩噩地活了下来,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流浪猫的自由,无可抗拒地被拴在一根晾衣杆上没法离开。那麽漂亮的纯白毛皮,在那邋遢的小院子里几乎显出一种鹤立鸡群的眩目的美。他没有焦虑,没有痛苦,而是维持在一种奇怪的颓废状态,就好像早已对生活失去了任何的兴趣和希望。他的麻木不仁的骄傲衬著他那美丽的外表,显得那麽特别。

青岛分析不出自己的情绪动机,或者根本就没有去思考去分析,只是单纯地一见到小白就觉得,整个世界上的所有的猫与自己之间都有一层隔膜,没有谁能明白自己理解自己,只有小白例外。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信心,但是青岛就是那样确信,小白会懂的,只要小白见过自己知道自己,就立刻会懂得自己,懂得自己长久以来在挣扎什麽忧愁什麽寂寞什麽。

那是毫无疑问的,自己的将来,什麽都能没有,但是一定要有小白,要让小白陪在自己身边。而小白也毫无疑问会快快乐乐地陪著自己,再也不会郁郁寡欢。


状态提示: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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