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地道,“世子胸怀天下,是万民之福。”他虽读过两天书,但到底也没吊过书袋,晋枢机是反贼,用这样的话却称赞,还真是不伦不类,不过晋枢机并不在意,不必说得好听,只要肯干就好。

转过头吩咐丢盔,“叫明日煮饭时多添些芸豆,大家伙吃了长劲!”

于是众人纷纷应道,“世子放心,咱们吃饱了定把这几座城都打下来!”

晋枢机微微一笑,又去别处看看。

回到房里,丢盔见他心情好了许多,想来士气旺盛,也能冲淡世子心中不快。王爷素来多疑,只是以父迫子究竟令人难过。想到世子这些年受得苦,又想到楚地还有许多百姓对世子的误会,虽觉得此刻形势大好打到郢都去指日可期,但回去了却要面对无数飞短流长,丢盔又忍不住为晋枢机担心起来。

晋枢机却没空多愁善感,只问道,“两处铁矿怎么样?”

丢盔道,“今日没有消息传来。只是昨日弃甲命人来报说咱们懂开掘的人还是少了些,世子又爱惜大家,恐怕开得没有那么快。”

晋枢机点头,“这两处矿藏我有大用处,既然已经到了手上,就不必操之过急,万不能拿人命去填。”

丢盔连忙应了,却忍不住道,“只是王爷那边——”

晋枢机道,“父王与我远隔数城,总有些蒙昧误会之处,将来我自去解释,暂时,不必理会。”

丢盔答应了,请示道,“那还是稳扎稳打,明日,再将战壕向东推。”

晋枢机点头,“不错。步步碾压,只有让他们一寸一寸丧失土地,才能彻底粉碎反叛之心。”

“是。”与阐州,偠州,玭州都不同,瑜州是被一点一点蚕食的,晋枢机要的,就是压着打,他要最大的土地,最小的伤亡。

楚王驻军在距离柘州百里的信陵,擦着他的宝刀,面罩寒霜。

他的亲卫楚平道,“柘州人向来狡猾,咱们与他们为邻多年,王爷一时为奸人所乘,也是难免,权且屯兵此处,静待时机,与世子南北夹攻,定能一举击破敌寇。那时候,进可横夺中原,退也可与商承弼划地而治,王爷五年前的大志就算是实现了。”

楚王冷哼一声,面色阴沉。

楚平连日来听到世子连战连捷的消息,王爷最先还是高兴的,可越到后来,世子势如破竹,王爷的脾气却阴晴不定,他明白,自世子一年前逼得怀有身孕的吕氏小产坏了王爷大计,他父子二人就生了芥蒂,只是如今大事未定,王爷又岂能以父疑子徒然生变,因此,楚平只能找到机会提上一句罢了。此刻见楚王不悦,连忙换了他喜欢的话题说,“刚才奴才去看过了,您的冠冕已用金丝穿好了,十分富丽华贵,待拿下柘州,就能登基了呢。”

楚王这才有了几分兴致,“带到肇纪大典,老小也就该回来了,朕风风光光地封他做太子,可不比个世子强多了。”

楚平心下栗六口中却连声附和,“您说得极是。”

人发(3)

商承弼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楚衣轻一有异动立刻将晋楚的三位“质子”一网打尽。楚衣轻自知双拳难敌四手,即便自己武功再高,今日恐怕也只能落一个力竭而死的下场,旁的倒也罢了,只是他已想好了如何修整轮椅,添上机括暗器,补枢椽事情双腿的不足,只可惜,来不及为几个弟弟做些什么——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力战到底,便也不惧任何威胁,孑然一人,迎风飒立,幕离飘动间,竟有几分看破了生死的洒脱与淡然。

商承弼看了他一眼,“朕可以不杀你。”

楚衣轻懒得比手势,直接内力传音,“你若杀了枢柾枢椽,与重华已是死仇,杀不杀我,都不紧要了。”

商承弼站在他对面,定定看着他,一挥手臂,第一排弓箭手纷纷引弓拉弦,百箭齐发。

商承弼的手臂刚刚扬起,楚衣轻已凭风而动,箭矢如雨,每一根都射向他必救之处,平地之上,他却像一只掠水的燕子,竟能贴着身子滑翔,衣袂飞动间,飞动的羽箭被一股极柔和的真力打落,箭落之时一浪接着一浪,形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水圈,待波澜渐平,楚衣轻已经立在了最南边屋顶上。

众人刚刚捕捉到他影子,却突然看到最外围的箭手自东向西,手中长弓依次落在地上。楚衣轻却已替代了最南端的弓弩手,操着连珠弩,对准了商承弼。

他起势,避箭,还击,强攻,行动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众人并不觉得他动作如何快,可那疾飞的乱箭,环伺的甲兵就是追他不到,至于说到他是如何令训练有素的銮禁卫一夕之间就强弓脱手,人人亲眼所见,却是人人不明所以,衣轻步步不生尘,直到今日,才算真的见识了什么叫绝世轻功。

商承弼被他用连珠弩指着,这巨弩射程极远,一箭五发,相当霸道,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轻轻拊掌,“微步凌波,矫若游龙,佩服。”

楚衣轻强兵在手却无心自得,商承弼可以天下之力对己一人,纵然武功再强,又能如何。

果然,商承弼毫无惧色,“朕便站在这里,你倒发箭试试看。”他说了这一句,立刻指着东边厢房,“楚公子轻功冠绝天下,朕不怪你们无能,难道如今竟连一个瞎子,一个瘫子也追不到?”他们不必追,商承弼虽是让晋枢柾晋枢椽养病,但是却将二人囚禁在东厢下的密室里,只能进,不能出,否则,这么大的动静,晋枢柾和晋枢椽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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