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脸色阴郁,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爸爸的新娘
当天晚上,沈越坐在电话旁边,与酒店、婚庆公司安排明天的行程。沙发上摆放着一套西服,他并没有去穿,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多么紧张或者不安的情绪,好像只是去出席一个学术研讨会似的。
沙发上躺着幼鹭,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头发凌乱地垂在地上,衬衫宽大而卷曲,露出一截细腰。他的呼吸轻而急促,显然睡得并不舒服。
桌子上有半杯牛奶,里面放了安眠药粉末。沈越拿起杯子摇晃了几下,然后倒进洗手间,冲洗干净,又重新倒了一半牛奶进去,放在原来的位置。
凌晨四点,幼鹭毫无预兆地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脑袋晕晕沉沉,十分难受。他迷糊了一会儿,慢慢想起昨天自己一直跟沈越吵着要见爸爸,沈越对自己爱理不理,后来给自己了一杯牛奶,自己喝了几口,就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幼鹭坐直了身体,端起桌子上的牛奶,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样。
沈越房间的门打开,沈越披着睡衣走出来,似乎料到幼鹭已经醒了。他含笑坐在幼鹭身边,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说:“你可真能睡呀。”
幼鹭不自在地避开他的抚摸,低头说:“沈越,我不想结婚,你放我回去吧。”
沈越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才轻声说:“幼鹭,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和你结婚吗?”
幼鹭看着他,困惑地摇头。
“我和苏生之前是有过一段感情,不过很快就结束了。实际上我喜欢的是男人。”
幼鹭张大嘴巴看着他。
“我们是一样的人。”沈越温柔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一直被你吸引着。我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人,但是我很想和你长久地在一起,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
幼鹭脸上发热,局促地低下头,在新婚前夕被表白还真是出乎意料。他扭捏了半晌,才蚊子似的哼唧:“不,我不想和你结婚。”
沈越的神情僵了一下,露出伤心的样子,半是哀求半是叹气:“幼鹭啊……”
“我不想和你结婚,我还有爸爸,还有同学和老师。我是幼鹭,不是苏生。”幼鹭很认真地说:“我的确不喜欢女生,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爱你。”
沈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的房间里有各种类型的麻醉剂,只要几毫克就能把幼鹭变成提线木偶,任人摆布。但沈越并不想做这么做,这不符合他完美主义的做派。
“你不是苏生,而是幼鹭。”沈越重复他的话,然后坐在他身边,语气冷静地说:“除了我,谁信呢?你这个样子,还能回到学校里吗?夏野会接受你这样的儿子吗?”
幼鹭十分烦恼地抱着脑袋:“唉,我不知道。”
“我看过你的照片。”沈越凑近他,温柔地说:“你的样子可爱极了。我问你,你还想成为男孩子吗?”
幼鹭猛然抬头看他:“你能做到吗?”
“我一直在研究意识与身体的脱离状态,自然有办法让你的意识脱离这个女人的身体。”沈越认真地说:“但是这还是理论设想,需要进一步实验,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助手。多则五年,少则两年,一定会成功的。”
幼鹭低头不语,很难决定的样子。沈越微笑着抱了他一下:“好孩子,去换衣服吧,我先带你去化妆。”
两个人凌晨出门,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化妆盘头,幼鹭的模样原本就好,画过妆后宛如仙子一般。他不愿意穿高跟鞋,坐在椅子上把鞋子踢得很远,脸上很悲切的模样,好像被迫嫁给恶霸的少女。
沈越好容易将他留住,哪敢对他说一句重话,乖乖地给他穿上鞋子,然后将他抱进车里。幼鹭一直用手掂裙子,这是一款低胸曳地的婚纱,他总觉得裙子要从胸口掉下来,然后又觉得赤|裸着膀子和后背是很羞耻的事情。
沈越听了他的抱怨,哭笑不得地安慰他:“不要叫膀子,那是香肩。裙子不会掉下来的,你的……”原本想说你的胸很饱满,但是考虑到幼鹭脆弱的心灵,就没有再说下去。
两人简单吃了早饭,又把家里布置成新婚的样子,已经接近正午了。因为幼鹭没有娘家,所以车队直接载着两人到酒店,然后迎接前来贺喜的宾朋。
沈越这个人属于学术型的,并没有那些酒场商场的朋友,来的都是他的同学和同事,以及父母的朋友。
这对新人站在酒店门口,脸上挂着机械的笑容,心里万分不高兴。沈越极不喜欢应酬,要不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他早就领着幼鹭回家了,才没心思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而幼鹭脚上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风摆杨柳似的站在沈越身边,手里剥着奶糖,依然小声抱怨道:“这些人来干什么,我又不认识。”
沈越紧紧攥着他的手,唯恐他一个不顺心又逃婚了,嘴上温柔地说:“脚疼不疼?我去给你找一双平底鞋吧,反正裙子盖着脚,别人看不见。”
“唔,”幼鹭舔嘴咂舌地吃着巧克力,说:“没事,这个身体好像很习惯穿高跟鞋似的。”他想了一会儿,俯在沈越耳边轻声说:“沈越,我今天好看吗?”
沈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为什么这样问?”
“今天来的人都说我很好看呢。”